她其实很漂亮的,在他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小小的年纪,脸上青春飞扬。那个时候她脸上带着微微的婴儿肥,她的眉毛很浓,隐隐约约之中带着英气。他知道她从来不画眉毛,偶尔略施脂粉,嘴唇虽薄,棱线分明,总是喜欢抿着。
这样子的五官一一呈现在眼前,那么熟悉的画面,聚集成一张笑脸,仿佛与记忆里的某个影子交叠在一起,然后像镜子里的幻影,迅速地融合成一个笑脸。
萧楠洛心里猛地一惊,直到怀里的女人发出一声吃痛的嘤咛,他才松开自己握紧的手。
萧楠洛看到杨潇出了房间,便熄灭了烟头,皱着眉头问杨潇:“她到底是什么问题?”
杨潇摇摇头,把诊断用的器械放好,去洗手间洗手,若有所思地回答:“家庭的诊断设施有限,无法做详细的检查,最好还是去一下医院,目前,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萧楠洛看着杨潇,庭中月色下丹桂油亮,片片叶上显秋声,低头,烟灰缸里已经是满满的烟头。听到杨潇的话语,他半晌没有说话,随之,笑了笑:“你蒙我呢,最好的内科医生,告诉我不清楚,谁都不会相信。”
杨潇一听,摸了一下下巴,拍拍他的肩膀,瞧了他一眼:“还真担心?”看男人不语,杨潇下楼的时候才郑重道:“不是每个问题都能查出原因,她的问题根本不是生理上造成的。不过脚上敷上了药,应该过两天就好了。”
萧楠洛听后面色不明地说了声“谢谢”。
左晨晨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其实坐地铁只要一个小时,可是还差三个站她就下车了,仿佛是想逃避什么一般,并不想那么快到家。那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而如今,怕是一室惨淡了。劳燕分飞,不过如此,而他们算什么,连夫妻都算不上,这个社会连有法律保证的夫妻关系都长不了,更何况他们?其他的,诺言吗?那是恩爱时才珍贵的东西,临了,只能成为牵绊吧。
她从师范大学到柳荫街,红家湾到跨海大桥,从彩虹广场到时代广场,这么多地方跑下来,双腿都麻木了,却仍旧感觉不到疼痛。累了就坐在路边,看着别人儿女承欢,情侣成双,生活中的任何一个镜头都在继续。
最后还是拦了计程车回去,左晨晨并不热衷于搭计程车,总觉得不如搭公交车来得舒坦,可现在,什么都在乎不起来了。低头一层一层爬到五楼,进了屋子,里面亮着,徐劲安竟然没走,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抵着额头,仿若就一直在等着她回来。他听到动静,抬头看见左晨晨站在门口看着他。徐劲安眼中有愧疚,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左晨晨把钥匙扔在门口鞋柜上的玻璃碗里,咣的一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异常清脆。她低头换了鞋子,挺身走过去,望了一眼徐劲安身边的东西,两个行李箱,一个杂物筐,都是一些他工作上的东西,似乎走出这个房子他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纸盒里还放着一枚摄影镜头,她记得是自己省了整整四个月的工资才买到的。
“晨晨,我们谈谈?”徐劲安说。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徐劲安,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浑蛋。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从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你,小时候就是邻居,上小学的时候一个班,上初中的时候一个学校,上高中的时候分开了,你每个月都送我去学校,即使一个月不放假,你也会过来看我。你记得那个时候你怎么说的吗?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问我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原来你的很久就是这样,抵不过你遇见那个女人三个月!”左晨晨吼道,直到现在,即使他变心了,但她还爱他。可是,她容不得这样的欺骗,无关爱情,无关尊严,无关付出,只为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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