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家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用人也不见。
三百平方米的别墅,太大了。一步一步地走下来,不知道要走多久。整个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她把所有的灯都开了,光线填满了每一个角落。星星碎碎地落下来,落下一地的光影。
然后,她再把灯一盏盏地关掉。
萧楠洛……萧楠洛……她一遍遍在墙上写着这个名字,什么时候对他有心痛的感觉?什么时候一步一步地沦陷,即使开局输了,终究不希望结果一败涂地。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爱,可是当她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心从来没有那样疼过。
她在浴室里泡了很久,温热的水冲去了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到全身开始冷得发抖,她才发现水早已冷了。裹着厚厚的睡衣去厨房里下了一碗面,呼啦呼啦地吃完,一点不剩,连碗里剩下的汤也喝完了。出了汗,她没有再洗澡,裹着浴袍,直接睡下。
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她感到身后有湿湿软软的东西贴在她的背上,慢慢地移动,从脖子然后一路下滑,一路蔓延到腰际。她的身子很暖,但是贴在她皮肤上的湿软的东西却是凉凉的。
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可人开始清醒过来。有人睡在她的床上,而且,那个人不会是其他人,只有萧楠洛!
房间里的窗帘很紧密,亚麻色的布艺窗帘,外面一丝星光都透不进来。
她蓦地睁开眼睛,没有光线。
他的五官在黑暗中尤为深邃,眸光幽深地注视着她。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荒凉的大漠,看不到尽头。
脑子里全部都是他和海蓝在一起的画面,像一团乱麻似的滚成一团。心仿佛被什么腐蚀,酸酸麻麻的触感一点一点沁入心扉。
在萧楠洛吻上她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别开了脸。在她上面的男人吻了个空,他的呼吸有微微的停滞,她不看他。外面的月光还是很亮,只是窗帘拉得太紧密,白色月光照不进来,屋里显得那样静谧与黑暗。
萧楠洛的眸子像一潭幽幽的水,上面波平浪静,底部波涛汹涌。
他扣住她的下巴,墨黑如玉的瞳孔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收缩,汇聚成一点火苗,清冽地开口:“长能耐了,会反抗了?”
她不说话,只是灼灼地看着他。
他突然别开脸:“只是一顿饭,你就想为了别的男人,守身如玉?”
她抑制住胸口的愤懑不平,昂起头,迎上萧楠洛的目光,倔强地扬着下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肮脏?”
萧楠洛不说话,移到她的颈侧,重重地吻下来,没有怜香惜玉,没有浅尝辄止,仿若报复与惩罚。她觉得萧楠洛像看一只宠物一样在研究她,那样子的眼神又不像以往的冷漠,仿佛连她的每一个神情都要研究清楚似的。
他近乎嘲讽地在她耳边说道:“我脏,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他是个魔鬼,冷小菁此刻想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可嘴被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欲扬起手来,他似乎已有所察觉,伸出手扼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声音冷冷的:“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反抗。”
她有眼泪涌出,湿湿地沾湿了长长的睫毛。她推不开,放弃了挣扎,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萧楠洛……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讨厌我,我一直都知道,你身边女人那么多,燕瘦环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萧楠洛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眸中幽深一片,撑在上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
外面的风声大了,穿过枝丫簌簌作响,仿佛小孩子的哭声。
她继续说着,不管他愿不愿意听。“爸爸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学,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我只能说,对于爸爸的事,我很抱歉……不管你相不相信……”冷小菁平静地说着。
楼下的钟声咚的一声敲响,划过夜晚的寂静,已经过了子夜,外面不知不觉地下起了雨,夹在风中,时轻时重。
萧楠洛心头燃起一丝烦躁,去拿床头的烟。外面雨声渐渐大了,仿佛连烟都潮了,点了几次才点着,他幽幽地吸了几口,目光缥缈地望着漆黑如墨的外面。在商场上浸淫了这么久,他早已不需要靠借助外物来让自己清醒,但是这一刻,他却并不想去看她的脸。
冷小菁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答应,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开口:“好。”
她心中一怔,没想到他会答应。萧楠洛披起睡袍站起来,出门之前他回过头,脸上仿若有一种似有若无的落寞,轻喃般嘲讽:“冷小菁,是你说的,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还有,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人,即使我不要,也不会让别人沾染分毫。”
萧楠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房间又安静下来,外面的雨声停了。
她躺下来,把头埋进枕头里,上面还有他的味道。她记得他第一个晚上就对她说:“冷小菁,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她知道,从开始就已经知道,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想到,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直至沦陷。
她似乎已经精疲力竭,终于可以忘记一切,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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