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夫塞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你知道码头无人守卫,是因为你听到了我们离开时的简报。”
“是的。真希望我们当时没听到那次简报。”他抬起一只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当时坚持要参加会议是对的。”
“当然了。”阿失塞说,“你没发现做简报的人选不太寻常吗?”
正在放帆缆改变主帆方向的托雷卡点了点头。“一开始察觉到了,但后来我想,迪博又不是战略家,那个人或许有这方面的资质。”
“实际上,迪博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①省会市南面的一个港口。
“我当然认出他来了,他是德特—埃德克拉克。我们曾就我的进化学理论展开过辩论。”
“他是首席祭司。”
“是的。”
“一名祭司。”
“是的。”
“他能在青天白日下撒谎。”
“什么?”
“我说,他能在青天白日下撒谎。”
“我听见了。这不可能。”
“对他而言是可能的,对某些祭司而言的确可能。”
“那为什么要让他来做简报呢?我是说——噢,阿夫塞,不。”
“他说的码头是我们最薄弱的环节之类的话是假的。我们实际上在那里设下了埋伏等待着异族恐龙。”
“我的上帝啊。那将是——”
“一场大屠杀,我想。”
“但你怎么知道异族恐龙会对我逼供呢?”
“我也不确定。”阿夫塞轻轻挪了挪身子,却疼得龇牙咧嘴,“你说过你完全信任这个裘恩,但我以前曾遭遇过同样的情形。”他顿了一下,喘了几口气,说,“我曾经很信任我的朋友迪博,但这毁掉了我的双眼。迪博被当时的首席祭司所左右了。”船在大浪中颠簸了一下,阿夫塞再次疼得龇牙咧嘴,“我很担心你的朋友裘恩会孤掌难鸣。”
“你刚才说,那将是一场大屠杀?”
“毫无疑问。”
托雷卡一脸悲伤地说:“我原本不希望这一切发生的。”
“我也是啊,这就是我同你走这一趟的原因。”他顿了一下,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就跟我警告过迪博一样,一个领导人对于自己的作为多半别无选择。”
“但就算异族恐龙会威逼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说出来呢?耶纳尔博威胁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
“没错,可当时并没有我所关心的人直接受到威胁。善良就是你的弱点。”
“你错了,爸爸,”托雷卡坚定地说,“那是我最大的力量源泉。”
阿夫塞耸耸肩,说:“无论如何,如果这次我们成功了,至少默克蕾博会很高兴的。”
“我不明白。”托雷卡说。
阿夫塞忍不住剧痛皱了皱鼻口,说:“她认为我就是那个人,就像鲁巴尔说过的那样,‘那个人将战胜陆地和水里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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