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荷闻言一愣,立即明白过来,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发酸〔么没找到,怕是压根儿就没打算找他吧?!一个老头儿,身子骨看起来也不见得多好,在衣柜里猫了三天,家里却没人管他的死活,从谭氏言语中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似乎和他有些恩怨,但无论如何,对一个老人来说,这当真算得上晚景凄凉了
她想了想,也便压低了声音道:“好,那我就悄悄的,不叫他们知道可是爷爷,您肚子不饿吗?”
“嘿嘿,昨晚上我偷溜到厨房摸了一根水萝卜,还剩下半截儿,饿不着!”
“这可不成,空肚子吃水萝卜要放屁的,到时候他们闻着味儿就能寻到您,您就输啦!”林初荷一本正经地道她看出来这老头似乎脑子不是太清楚,有点“老小孩儿”的意思,便故意顺着哄他两句,想先把他骗出来再说
简老爷子果然上当,低头很认真地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唔,你说的有理,那咋办?”
“要不这么着吧”林初荷摸了摸下巴,“咱先出去把饭吃了,然后再来玩躲猫,那时候您肚子饱饱的,浑身有力气,兴许五天他们都找不见您呢!”
“得嘞,听你的!”简老爷子颤巍巍从衣柜里爬出来,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秀兰,你咋越长越嫩气了?”
秀兰是韦氏的名字,林初荷不禁失笑道:“爷爷,我不是秀兰,我叫初荷哪!”
“咋还改了名了?”老爷子纳闷地叨咕一句,揉了揉发麻的膝盖,慢慢吞吞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谁也不搭理,只管在桌边上坐下了
“爷!”简元宝看见简宏发出来,便立刻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抱住他的腿,仰起小脸道,“宝儿好几天没瞧见你了呢!”
“宝儿乖”简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旁边早有简兴旺递过来一个饽饽,又将菜碗里的肉拣大的挑了两片,都搁进他碗里
不等简老爷子的筷子落下去,谭氏忽然像猛虎下山似的从厨房扑了出来,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碗,大声喝骂道:“干啥,你还想吃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那个命吗?拢共就没两块,你吃了,让我儿子喝西北风啊”
“好好,我不吃,都留给我大孙子!”简老爷子一点不着恼,脸上连一星儿不虞之色都无,甚至还抬头冲谭氏呵呵笑了笑,哆哆嗦嗦将碗里的肉夹出来,放回简兴旺的碗里
林初荷在心里恨恨冲谭氏甩了个中指听谭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和这简老爷子恐怕有过不少磕磕碰碰,但说破大天去,又不是杀父夺妻之恨,用得着这么狠毒吗?连顿饭都不给吃,这在古代算得上七出之罪了吧?那简阿贵当真是面团揉的人,这点儿心气儿都没有,就由着媳妇欺负自己老爹?
她在心里痛骂了几声“废柴”,见此地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又实在不愿看下去,转身对简元宝说了句“跟姐吃饭去”,便撬他往厨房走简元宝小朋友像是被吓住了,回头瞅了瞅简老爷子,抬眼怯怯地问:“我爷为啥不能吃肉,为啥要撒泡尿照照?”
林初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低头冲他笑了笑,径直领着他来到厨房№后,传来谭氏尖利直逼云霄的斥骂声:“你个作死的老货,有本事把钱拿去喂狗,就让狗养你呗!成天在老娘面前碍眼,那大河敞着盖儿哪,你咋不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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