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吉祥这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简兴旺一脸焦灼,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该不是出啥事了吧?”
简兴旺狠狠地一拍大腿:“简良全那个狗娘养的,气死我了!”
原来,昨日一行四个人慌慌赶到河源镇,简阿贵和谭氏带着一坛碎雪酝径直去了徐家,简兴旺便领着简良全在镇上一个便宜客栈住下了,守着剩下的那十六坛镇店之宝因为的有人偷酒,也为了省几个钱,他们干脆在客栈的杂物房安顿下来,将酒就放在脚边,一刻不离
谁成想,当天傍晚,简兴旺到镇上去买干粮,离开了不过半个时辰,回来之后,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满地酒坛子的碎片,浓醇幽香的碎雪酝流得到处都是,简良全坐在一地酒水中烂醉如泥,任他怎样捶打喊叫,也始终醒不过来
“他娘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简良全他根本就不是人哪!”简兴旺抹了一把鼻涕,气急败坏地道,“我离开时跟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好好守着酒,他倒好,自己喝不算,还把所有的酒都拿来孝敬了土地爷!我家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他这一世要如此折腾我们?那十几坛碎雪酝是我爹娘的心血,比我年龄还大,他糟蹋起来,一点也不含糊艾这个畜生!”
林初荷也发起急来谭氏心心念念要做成这笔值五十两银子的大生意,为此不惜将埋藏了十九年的镇店之宝都拿了出来她满肚子里都是消,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还不知要怎样发疯,往家里人身上撒气呢!
简兴旺依旧不停口地在旁骂骂咧咧,简吉祥连忙过来拽了他一把,道:“哎呀哥,你就是把天给骂漏了也无济于事,那十六坛碎雪酝当真一点不剩?爹娘如今在啥地方呢?”
“剩?剩他奶奶个腿儿!我当时就检查过,多半是简良全喝醉了发酒疯,把酒坛子都给踹了,一坛也没给我留下!我吓得半死,连忙跑到徐家去通知爹娘,再回到客栈,那简良全已经不见踪影,肯定是知道自己闯下大祸,遁走了!那徐老爷本来对咱们的碎雪酝很满意,银子都拿了出来,我们却交不出酒,登时就大发雷霆我娘脾气又急,三两句跟人就吵了起来,还打发我回来去酒坊找人帮忙哪!我不跟你说了,这就去叫人去”简兴旺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可真是一件棘手的大事,林初荷暗自想道简阿贵是个废物,遇到事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显然是指望不上的;谭氏又跟吃了爆炭似的,压根儿一点就着,那徐老爷在整个河源镇都算得上财大气粗,哪是他们简家这种小作坊对付得了的?她在徐家已经闹将起来,这会子还让简兴旺回来叫人帮忙,到那时,更是一团大乱,就算是原本有理的,被她一搅和都能变得没理
她慌忙使劲拉住了简兴旺的衣襟,道:“大哥,你千万别去叫人,要是酒坊的伙计们真去了,这事儿就彻底黄了!你带着我去好不好?就算不能帮忙想办法,至少还能从旁劝着,娘把气撒在我头上,总比撒在徐家好哇!”
“哎哟我说妹子,你就别添乱了!你去干啥?你去了,我弟谁来照顾?你……”简兴旺正要拒绝,却被简吉祥拦了下来
“哥,让荷妹子跟着去吧,她嘴甜,人也机灵,说句不知轻重的,我瞧着她倒比咱娘还稳重些”他一字一句地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帮不上忙,让她去瞧瞧,我能放心些你别发愁,我身子挺好,这么些时候也没咳嗽一声儿,出不了事儿的”
接着,他又对林初荷道:“妹子,你也别太紧张,多帮着劝劝我娘,要是能想出办法来是最好,实在没辙也无所谓,最要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不?”
林初荷赶紧点了点头,进屋收拾了一下,简兴旺听说韦氏身上不舒坦,便回房去瞅了瞅她片刻之后,他忽然像疯了一样从房里冲出来,声嘶力竭地叫道:“荷妹子,荷妹子你快来帮把手,你嫂子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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