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意吓得又是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你们都知道了,还让我说啥?”
“说啥?说你和大呵咋揉巴到一起去的,这事儿你俩缠了多久,是从啥时候开始的!我还想让你告诉我听听,你到底儿想干啥!”简阿贵吼得震天响
自从林初荷说出那句话,谭氏已经彻底蔫儿了,根本不敢相劝,只怯生生地对简阿贵道:“你好歹小声点儿,隔壁春喜那耳朵可长着哪……”
“你教出来的好闺女艾平常宠着她,啥事都护着她现如今可好,老简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简阿贵颤抖着道,冲着简如意又是一声怒喝,“快点说!”
“爹,我说,我说,你别……”简如意抽搭了两声,结结巴巴地道,“就是那一回老孙家请吃杀猪饭,我重新遇上了钱大海,从那之后,就一直有来往我只是我只是活得太憋屈了,被包勇休了之后,我觉得这辈子再也没啥盼头了,所以才……爹,我知道自己一时想岔了,做错了事儿,你咋罚我,我都心甘情愿领受!”
你还憋屈?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甭提多惬意了!林初荷偷偷瞪了简如意一眼
“你就编瞎话吧!”简阿贵老泪纵横,“要说是觉得这辈子没盼头,为啥和人季先生的婚事定下之后,你和大海还不及时断了?大海的媳妇儿,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艾你咋就忍心破坏人家那一家三口的好日子?你别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爹,你说的这是啥话啊”简如意好像受了万般委屈,使劲用手捶着桌面
简阿贵接着道:“当初,钱大海看上了你,想三媒六证将你娶过门,你嫌弃人家长得不好看,瞧不上人家,咋如今你又巴巴儿地贴上去了?咱拒了他家的婚事,钱里正不跟咱计较,现在人家和和美美地过上小日子了,你偏生要去搅和,你让我跟钱里正咋交代?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别打量着你娘不告诉我,我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当初你被老包家休了,是因为和一个裁缝勾搭吧?现在,你又给我整这一出简如意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艾你见天儿打我的脸哪!”
“爹,你到底要我咋样?”简如意被她爹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愧,一ρi股坐在地上,踢蹬着桌子腿儿道,“反正季先生也不娶我了我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干净!我死了,就衬了你们的心了!”
“如意,你说啥?季先生他……”谭氏霍然抬头,眼光尖利地看向林初荷,“荷丫头,咋回事?”
林初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瞧见大姐和钱大海之后,就慌慌张张地领着大姐往家赶没想到,也不知咋的季先生也上咱家地里找大姐去了好巧不巧的,啥都瞧见了他亲口说,跟我姐的这头亲事,就这么算了”
简阿贵怒极反笑连连点着头道:“好,好哇,亲事也黄了,啥都没指望了简如意,我真就不明白,你当初咬死了不肯嫁给季先生,咱们去了钱里正家一趟,你为啥又改了主意?”
简如意嗓子里噎了一下,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小声道:“是……钱大海说我傻,醒不过梦儿来他说,季先生长期住在他家,我要是嫁过去,以后……反而更方便那天在钱里正家吃饭,我又跟季先生说了两句话,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所以就就答应了”
“因为他人好,所以你就要坑他?”简阿贵已经心力交瘁了,“你算计得好哇,你不仅算计人季先生,连你爹你娘,你也不放过咱家这一回,算是把钱里正家给得罪的透透儿的啦,以后还能在这小叶村住下去?如意,你能艾你干的这些个事,简直就是在刨老简家的祖坟哪!”
简如意连番经受打击,这时候,她的神经已经极端脆弱,几近崩溃,被她爹一句句地骂在脸上,更骂进心里
忽然之间,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像疯了一样跳起来指着简阿贵道:“爹,这屋里谁都能说我,就是你没那个资格!你从前成天在那村窑子里泡着,和那些窑姐儿拉拉扯扯腻腻歪歪,干了点啥,咱们心里头门儿清!我犯的错,我认,但要我说,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那是因为老简家从根儿上就坏了,我全都是跟你学的!”
她说完这句话,立刻便跑了出去
“你……”简阿贵站起身来,眼珠子像是要爆出来一般,冲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用手捂住了心口,往前一扑,吭地咳出一口血来,紧接着,便一个倒仰栽进了椅子里
“阿贵!”谭氏见状,简直要给吓疯了,立即扑上去又是擦血又是掐人中,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打得他清醒过来,肝肠寸断地哭道,“阿贵,你这是咋的啦,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往后让我们可咋活,阿贵呀!”
“爹!”简吉祥和简兴旺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忙脚乱地帮着谭氏蘀简阿贵揉心口简老爷子在旁边淌眼抹泪儿,嘴里喃喃道:“作孽,作孽艾家门不幸……”
林初荷看见简如意只是跑回了东厢房,并没有出院子,也就懒得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