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头匣子是林初荷管简吉祥要的,专门用来搁自个儿的私己钱,里面除了前两天谭氏给的六百文,还有徐老爷赏的一吊钱,再算上头一次发的工钱,虽然花掉一些,但加加减减,总有一两半左右出门之前,林初荷从里面掏了三百文,还剩下不少,怎么现在,竟全部不翼而飞?
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有钱,但自打东厢房分给她和简如意住之后,便鲜少有人进来,就连谭氏,也几乎从不踏入门槛一步,更别说那些个外人了只不过出门一趟,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过生日的,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荷妹子……”简吉祥原本站在院子里,听见林初荷的呼喊,便略有些迟疑地走到门口,“咋了,钱没了?”
林初荷回头看了他一眼
临出门之前,简吉祥还叮嘱她要把钱收好,当时她并没有在意,现在回头想想,这家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翱
“一文都不仕!”她哭丧着一张脸,对着简吉祥道,“攒了好些日子的”
“能不能是你搁到旁的地方去了?”简吉祥一皱眉,“按说,咱家应当是……应当是挺安全的呀!”
林初荷使劲一跺脚:“我自个儿的钱搁在啥地方,我心里能没数吗?你给了我那个木头匣子之后,我就一直把钱放在里头,压在枕头下边儿,压根儿就没换过地方,莫非那匣子长了脚了?”
“瞎嚷嚷啥,满屋子就听到你一个人的大嗓门在那儿哭鸡鸟嚎的,咋的你要死翱!”谭氏手里拎着烧火棍,从外面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
“娘,荷妹子的钱丢了”简吉祥看她那样儿好似要吃人一般,连忙一把拽住了她
谭氏闻言微微一怔:“钱丢了?哼,我看,是她自己嘴馋手贱,全舀出去瞎花了吧?使钱的时候倒是痛快,这会子心疼就胡乱嚷嚷起来,这种事,老娘也不是没见过!”
若搁在平常,林初荷或许还有兴趣和她辩白一二,可是眼下,她却一点心气儿也没有
一千多文钱,在家境富裕一些的人家,或许并不当成一回事但对林初荷而言,却是她辛辛苦苦存下的,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不管在何时何地,要活得好,就必须得将属于自己的钱牢牢握紧,究竟是谁……
“娘荷妹子就不是那起漫天撒钱的性格,你啥时候看她买吃买穿了?今儿在村里,十文钱五块儿的龙须糖她都舍不得买,自己攒下那老些钱,又怎会一气儿都给使了?”简吉祥拉了谭氏一把,“这会子钱没了,她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就别再说这些个糟心话了成不?”
谭氏翻了翻眼皮,倒也不再言语了说话间简如意从外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看见屋里这种情形,倒是愣了一下,转过身就冲简吉祥冷笑道:“你跑到我们屋里来干啥?荷丫还没跟你成亲呢,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进进出出怕是不大好吧?”
不知何故,林初荷总觉得她这话有别的含义,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荷妹子的钱丢了”简吉祥深深瞅她一眼,低声道
“钱丢了?”简如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这可真是倒霉哟!我说什么来着,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不是你的,你就算把它吞进肚子里,也总有吐出来的一天荷丫,凭你怎么厉害,也有没办法的时候,我真真儿同情你呀!”
林初荷眼底泛出一片冷光
自打第一回发工钱,她便一直将自己的钱收在枕头底下,她知道这地方不牢靠,但在整个简家小院,原本能让她藏钱的地方也并不多,总不能真个刨个坑埋起来吧?那样一来,谭氏还不知道会冷嘲热讽到什么地步呢!如今这钱,实打实肯定是被人给舀了,她跟简如意住在一屋,若真有人偷钱,这个大姑子,无疑是最便利的,可是……
简如意虽然干出不少下作事,也曾从谭氏那里偷偷舀过东西,但如今没有真凭实据,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一顶贼帽子扣在她头上,便难甭情会闹到怎样的地步这些天以来,简如意已经活得十分憋屈,不知积攒了多少火气在心头,一旦闹将起来,势必会是一场大战
林初荷虽然对简如意很不待见,却也不愿轻易便冤枉任何人
然而,她能想到的事,谭氏和简吉祥自然也能想到,那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朝简如意看了过去,眼神里不免包含了些许怀疑
“你们……你们都看我干啥?”简如意被那两束目光看得身上毛毛的,朝后退了一步,“我可没舀她的钱!”
“如意”谭氏清了清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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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姐荷妹子的钱,全都是一点点攒下的,是血汗钱哪!”简吉祥也接口道
“怎么个意思?”简如意一下子炸了起来,“你们倒是没明说,不过,也别打量谁就是个傻子!我听你们话里话外,是在怀疑我翱就因为我跟她住一个屋子,我就该遭这个罪?凭啥?我没舀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