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林初荷整个人已经平静了下来,再不似前那般火烧火燎,反而悠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筑哥,这个事你的确有错,我相信你不是有意为之,但犯错就必然要受罚,否则,我没法儿跟伙计们交代这个月你的工钱扣掉三分之一,如果你有意见,就当面跟我说,咱们酒坊大家伙儿关系向来不错,不兴藏着掖着的,你说呢?”
筑连忙摇了摇头:“我没意见,没意见这事儿说到底都是我自己嘴巴不紧,我不该把酒坊的事舀回家跟我爹胡咧咧,荷妹子你只扣我工钱,没说把我赶走的话,我心里头已经很感激了你放心,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我再不会像这样不知轻重了”
林初荷抬头冲他一笑:“你明白这个理儿就好那么你就干活去吧,对了,先把宋牙侩好好儿送出去我和曹师傅还有些事情要商量,有外人在这儿不合适”
筑忙不迭答应了,拉着还有些期期艾艾的宋牙侩转身而去曹广森站在林初荷身边,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姑娘······”
“怎么?”林初荷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那郑霸王欺贝到我们头上来了,你居然不想亲自给他点颜色看看?”曹广森笑嘻嘻地道
“你这说的都是废话,我哪有不想的道理?可你说说,我该怎么给他颜色看?”林初荷冲他撇了撇嘴,“我倒是想见天儿去他家泼大粪恶心死他呢,但他那样一个黑市起家的人,家中不知道养了多少下三滥,我跟他死磕,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我自己?咱小山居是正经做生意的,我可不想惹麻烦假若乔县令肯出面,咱们便能兵不血刃地将此事妥善解决,何乐而不为?”
“哈哈,你还别说看你头先儿气得那样,我还真怕你会上郑家泼大粪哪!”曹广森大笑起来,“乔县令那边咱也只能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这事儿能不能成……你有多少把握?”
“我也说不准,这一回,少不得借别人的脸面涨咱们自己的威风了”林初荷说着叹了一口气
“那那个宋牙侩那边……”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咱河源镇就只有他一个牙侩,离了他,咱们什么事都办不成了?笑话!”林初荷瞪他一眼,“咱俩别在这儿嘟囔个没完该干活儿就干活儿去,明儿一早咱俩带着小六子去县里乔县令公务繁忙,未必立刻就有时间见咱们,先让小六子去送个帖子,咱俩就在城里逛逛,等消息”
“那行”曹广森就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三人便立刻出了门,在山下邻近的村子里雇了一辆车,径直朝县里而去
如今小山居生意逐渐做大做强,往后免不了要常在县城镇上走动老是雇车,委实有些不便林初荷琢磨着,也该买一辆稍微大一点的马车进城和送货都便当不过无论如何,也得等眼前的麻烦了了之后再做这个打算
抵达县城时已近晌午,林初荷打发了小六子趁衙门午休的时间过去递帖子,自己则和曹广森在镇上转了两圈,在心中想好见了乔县令该怎么说,之后,二人便在衙门附近一间茶楼的二层歇息,一边喝茶一边等消息
小六子去了没多久便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说是下晌并没有什么事,乔县令请荷妹子和曹师傅这就过去呢!”他喜孜孜地道“早就听说乔县令为人清正廉明爱民如子,今天一见嘿,果然是这样,你们是没瞧见,他跟我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和气,唬得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林初荷微微笑了一下
乔县令在青怀县上任这几年,口碑的确是不错,为官清廉,也会为百姓着想,但无论他怎样清廉,都不能代表他一定会义正言辞地与郑霸王那邪恶势力作斗争
说白了,这其中擎了太多的利益问题,要让乔县令在这件事上和她林初荷小山居站在一起,同样,也必须让他看到相应的利益
三人立刻结账从茶楼离开,来到县衙外
乔县令的住所就在衙门后面,是一所不算大,也并不奢华的院落,反而处处透着简朴和几丝雅致衙门是一个县城的脸面,这脸面如果太过奢华,对于为官者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