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慢慢养好伤。
苏越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双腿,匆匆扒了几口饭解决了早餐。
“王妃,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抬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如意贴心的询问。
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象她已变成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婆,终年不见天日似的。
苏越不禁莞尔:“不用了,我练会功,你们自己出去玩吧。还有,别叫王妃了,叫我越姐吧。”
瞧,秦秦多会笼络人心!
把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哄得服服帖帖。
只不过因为她是苏秦的姐姐,爱屋及乌之下,她们把秦秦的那份忠心全数报答在了她身上。
“这怎么行?”如意红着脸,局促地扭着衣角。
“秦秦可以是你们的小雪姐姐,我就不够资格了?”苏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吓得脸都绿了,慌乱地摇着手。
“哧!”苏越轻笑出来:“好了,逗你玩的呢。”
“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情,越姐就叫我们一声。”吉祥拉了如意弯腰行了个礼,静静地退了出去。
她坐下来,盘下腿调息了不到一刻钟,终于因内息阻滞,血脉不通而作罢。
抹了抹额角的汗,从窗外飘进来几丝隐约的耳语,听起来竟象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苏越不觉暗暗纳罕:这晋王府虽然人员众多,但因为宇文澈的坏脾气,敢到浮碧轩里来的却不多。尤其在他们大婚之后,明知道府里多了个王妃,还敢随意闯进来的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还跟两小丫头熟识。
偏偏从她坐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藏青的衣角。
“如意,谁来了?”想了片刻,苏越选择放弃,直接扬声询问。
苏越眼前一花,一条青影已掠进了房里,站到了她的面前:“大姐。”
“君默言?”她吃了一惊。
难怪听不出声音来,原来是他。
只不过,都已经到了院子里却不进来,可不是秦秦的作风。
难道,昨晚他们回去,也遇到了意外?
一念到此,苏越不由得急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追问:“出什么事了?秦秦呢?”
“她?”想到苏秦,君默言脸上神情放松,不自觉地露了个宠溺的笑:“估计还在睡呢。”
原来是来找宇文澈谈正事的。
“哦,”苏越按住心底的失望,朝他笑了笑:“斡庭来了圣旨,宇文到正堂去了。”
“我不放心大姐的伤,带了无名过来。”君默言颊上迅速掠过一抹红晕,神色间有几不可察的扭捏:“顺便,再取几件秦秦的衣物。宇文兄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下次再来拜访他好了。”
“哦,好的。”我恍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如意。
只怕给她治伤是次,替秦秦拿衣物才是主吧?
秦秦被他从行宫强行带走,昨晚的情形又那么混乱,哪还记得这种小事?
不过,这种事情只需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贴贴。
想不到看上去冷漠疏离,狷狂傲慢的他,居然肯为了秦秦纡尊降贵,亲临晋王府?其细心体贴,温柔深情的一面,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如意见点到她的名,上前一步朝苏越福了福,轻巧地弯腰在墙角的箱子里鼓捣了一阵,包了几件衣服递到了君默言的手上。
“你的伤好些了吗?”君默言避开苏越的视线,接过包裹,犹豫片刻后,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她的双腿上:“还是让无名来看看吧?”
“那就多谢了。”既然他一再力荐,想必那个无名有过人之处,她也不是宇文澈,没必要矫情。
“无名。”君默言低叫一声,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者提着一只描金的漆盒,从院外走了进来。
“无名见过晋王妃。”无名微微弯腰,朝苏越行了个礼。
苏越朝他欠了欠身:“请恕我有伤在身,招呼不周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访。”君默言微微一笑,朝苏越欠了欠身,双足轻点,忽然穿窗而出,倏地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已听到宇文澈的脚步声,再不走,又得纠缠半天。
苏越不禁莞尔。
他干什么那么急,连门都不走,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他!
“王爷来了。”吉祥匆匆走了进来。
“无名?你来做什么?”宇文澈走进门,看到无名,怔了怔,满脸不高兴。
“宇文!”苏越皱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宇文澈轻哼一声,冷着一张脸,在她身边坐下。
“无名见过晋王,晋王妃。”无名若无其事地朝他们拱了拱手,笑容平和,仿佛宇文澈的不悦与他无关。
“有劳先生了。”苏越笑着招呼他坐下。
她好奇地打量着君默言三番两次推荐的大夫。
他一身青色布衫,年约四十左右,身材适中。这个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态度谦冲淡泊,散发出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势。
吉祥搬了张方凳到床边给他坐下。
“请恕无名无礼了。”无名微微侧了侧身,坐了半边凳子,示意苏越伸出手来。
他捋了捋衣袖,伸指慢条斯理的轻扣她的麻门,一只手抚着下颌上的长须,低头细思了一阵,忽然眉心一跳,抬起头来看了宇文澈一眼。
这种程度的内伤,凭宇文澈的功力,明明早就可以治疗好,他为什么要放着不管?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没有急着拆穿,继续认真地研究她的脉相。
“怎样,小越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走动?”宇文澈暗暗气恼,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瞪着无名,淡淡地询问。
君默言怎么跟他一点默契也没有?
他明明已经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偏偏还是把无名带来了。
小越如果真的有事,他会不着急?
“是气淤血滞之症,老夫给她针灸几回,再吃几付药,若王爷得空,再辅以内力治疗,不出半月应该能走了。”无名边说话,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描金洒花红木匣子,摊在小桌上,一排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