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轩中间摆了桌子,桌上一张象牙镶嵌的木质棋盘,再加两个黑漆瓷棋盒。
尉迟决见卫靖挨沿桌坐下,也走过去,在卫靖对面坐下,展平了膝间黑袍,看了看那桌上棋盘,如有所感地叹了口气。
卫靖手伸入面前棋盒,拈出一粒黑子,看着尉迟决,微微笑道:“定之,你我二人有多少年没有好好下过一盘棋了?”
尉迟决神情略有所动,“上回与殿下对弈还是在我去潭州之前,这一晃就快九年了。”他看一眼桌上棋盘,再看一眼卫靖,“没想到这东西你还搁在身边。”
那张象牙镶嵌的木质棋盘,是尉迟决八岁奉诏入宫做三皇三子侍读时,尉迟翎特意送给卫靖的。
卫靖明眸闪动,笑笑,“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我、中琰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虽说君臣有别,但论与我之情谊,再无旁人能抵得过你们二人。”
他手指捏着那枚棋子,迟迟没有落下,眼睛又瞥向湖外,“这宁江王府果然气派,父皇将它赐给了我,旁人都恨得咬牙切齿。”
他敛了目光,低头笑笑,又抬眼看向尉迟决,慢慢道:“想那安世碌在太宗朝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又深受皇恩,被封为我天朝自建国始唯一一位异姓性王爷,人人都道先皇与他君臣二人相得相知,必能成为流芳千古的一曲佳话,可谁能想到,”他看着尉迟决,目光里颇含它他意,“就是这样的人,到最后也成了谋乱犯上的一个乱臣贼子。”
尉迟决听着卫靖说完这番话,身子一动不动,黑眸盯了他半晌,终是微微叹了一声,对着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将来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人何事,我尉迟决定不负殿下、定不负与殿下的这十几年情谊、定不负天家对我尉迟一门的荣恩。”
此言将将落毕,卫靖手中的黑子便落在棋盘上,清亮一声响。
他展眉浅笑,“定之,我也从未怀疑过你。只是现在,我也有了想要不管不顾一心护着的人。,不愿将来的万一伤了她。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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