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从来不会为谁停留脚步,不管你是不是还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是不是还没做好奔赴社会的准备,他依旧步履稳健的前进,你只能用尽本事跟着走。
子文和江文的工作时间是完全错开的,子文早九晚六,江文早八晚五,所以每天都是江文临出门前叫子文起床,确认是否一起晚饭,然后出门,子文在江文走后笃定的洗漱,吃着江文买好的早饭,在出门,晚上等子文回来,江文已经饭菜备齐的等着了,吃过饭偶尔交换下工作牢骚,各自洗澡回房睡觉,生活平静如水。
人一旦入了社会,不管心底意愿,总是要学会些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本事的,连冯梦龙先生都教育过我们: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子文对于自己的规劝就是,管住你的嘴,少说多做,凡事冷眼多看,热闹万凑不得。你要知道,那个在你面前说:XX和我说XX怎么样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好心给你些什么,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些你的意见,然后改天换个版本,那个XX和我说,就已经变成了,是你对他说,能在你面前说别人是非的人,就定能在别人面前说你的是非,人心是一面镜子,遇事时候的态度是看一个人本质的最好时候,小时候在医院里混在大人堆,他看太多当面笑三分背后骂三分的事情了,他的心里自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和处事原则的,子文一点都不着急迅速建立自己在公司里的小集体,却不断巩固群众基础,和谁都是亦远亦近的距离,符合自己原则的有困难的时候帮一把,不符合原则的平日里微笑处着,遇事时也绝不落井下石。江文更是不用人担心的,他的那套在人群中打混的本事,从初二开始,早就在市井生活中锻炼的炉火纯青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分寸尺度丝毫不差。
转眼就是年底了,上海的十二月份和东北是不能比的,东北已经是大雪封山了,上海还是艳阳高照,温度零上。月中的时候子文生日,恰逢双休,江文遂了子文的愿,俩人一起去了海洋馆。江文当下觉得开心的是,还好没要求去野生动物园。动物园里是动物在笼子里你看它,野生动物园是人在笼子里,动物看你,要是来个激动的人,就喂了猛禽了,江文觉得照子文在动物园的表现,兴许就是那兴奋过头要奔出笼子亲密接触的人,还是不得不小心看牢的。
子文只要是能和动物接触都高兴,他喜欢动物多过喜欢人类,人类太复杂,微笑背后总有密谋,动物就单纯的多,记得一次在办公室看杂志上有个问题问:男人与狗你养谁?几乎办公室内所有女性投票给狗。虽说男人是捶胸顿足的为自己争取,可子文却觉得女人其实是极聪明的动物。你的那些小把戏和龌龊心思,她们心知肚明只是不与你计较。
海洋馆里那时候正是搞鲨鱼展览,单独辟出一块地方来,里边有各种鲨鱼的卵,和肖小的鲨鱼给你触摸,子文兴奋不已的洗了手摸了半天不肯走,弄的服务小姐脸色极其难堪,江文只得使劲拽他离开,
“你怎么都不感兴趣,我和你说,你正面摸他的背的时候好滑的,可是如果你倒着摸过去,又有一点毛毛的粗糙感,还有他好听话,都不会咬人的,!”子文接过江文给他擦手的纸巾一边擦一边兴奋的和江文讲。
江文也只是微笑不说话,心里想那鲨鱼一共都没自己的半个手臂长,顶多就是从手到手腕的距离,他要是会咬人海洋馆还敢给你摸,子文对着鲨鱼卵感慨的时候,自己只觉得那东西和河蚌长的不差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海底通道走完,子文却站在出口不肯走,频频回望,弄的检票的小伙子说,没看够在走回去看一次吧,子文像拿了赦令一样的,逆向回去,结果整个通道,来回走了三次。
江文的心理准备一像是充足的,反正在动物园那次已经里子面子全丢了,这次更没想过要留,只不过在检票的小伙子给子文赦令的时候有些微微脸红而已,随后也大方的跟上子文,逆向而行。
晚上带子文去吃东北菜,因为子文说每次自己过生日,爸爸都给他做锅包肉吃,吃过晚饭回到家,江文觉得疲累不已。但是子文在入睡前和自己说了谢谢就也心甘如怡。
李碧华说:爱一个人就是在他的财富、地位、学历、善行、劣迹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所以疼了他。而这个疼,当然包含了纵容,既是他有诸般不好,他人看不顺眼,但是基于爱,“哽下”了,有一点自虐之快感。更有趣的,是不管多老,只要有一个更老的人来纵容疼惜,你就马上年轻了。
对子文来说,江文就是那个纵容疼惜的人,所以在江文面前他永远可以是个毫无顾忌的顽童。疲累了只需往后一靠。江文永远都在,不管是出于友情还是爱情,他一直都在。
韩润和小伍,出国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过了元旦,小伍就回北京,等到三月各自出发,所以元旦的时候,子文叫了他们来家里聚聚。冬天里最好的是吃火锅,子文拉上小伍去了超市大采购,留下韩润和江文俩人在家看家。
俩人窝在江文的房间里看电视,期间江文收到条短消息,马上兴奋的坐立不安。
“中奖拉?高兴成这样!”韩润斜过脑袋看那个兴奋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