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去看娘亲时,娘亲还是或好或坏的样子,白家辉似乎开始有意避着烟翠,烟翠也不主动找他说话。如此几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谢紫涵的事情顾远征已经着手查开了,府里上下倒都显得有些严肃,谢紫涵倒是情绪不错,只是天气到底是炎热的,没事也只能待在屋里,由烟翠来芭蕉扇给她扇着风,即使这样,她也还是经常沁出汗来。
烟翠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娘亲的身上,娘亲告诉她,她拿的书名唤《诗经》,于是她总教烟翠吟着上面的诗句,日子倒也过得不紧不慢,很是惬意,烟翠经常从中午看着娘入睡到傍晚太阳西斜,看着余晖一点点被吞噬在太平线下面,心里面只是如水般的平静。偶尔拿起绣帕,仔细的绣着那条草鱼,用金色的丝线勾着边,看着它一点点被七色的丝线填满,绯红的鳍看起来明媚而充满活力,终于只剩下眼珠。
紫涵姐姐的事是在半个月后查出来的,那一日,烟翠如往常一样从诊所回顾府,刚踏进大厅便听见少爷的怒吼声传开,烟翠一愣,却看见小芸姐姐向自己使着眼色,便静静往她旁边走过去。
只见紫涵姐姐坐在往常坐的位置,肚子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轮廓,她只是坐着,面无表情。正中间坐着老夫人,一副似乎还不明白是什么回事的模样,远征少爷坐在左边,眼神里面充满怒气,似乎快要喷出火来,右边坐着大夫人,神色间有着一丝担忧,能看出来是勉强镇定着。
剩下烟翠一干人等全都在站着,除了碧玉阁的小菊。只见她跪在地板上,不停地颤抖着身子。
顾远征见状,冷冷道:“枉我顾府一直待你不薄,你呢?就是这么回报的?少夫人是没什么事,不和你计较,你倒好,还一直这样,不知悔改!”老夫人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的?”
姐姐道:“娘,怪紫涵一直没和您说,怕您担心,其实也不是多大事情,就是碧玉阁送我的燕窝里面不知道被谁掺了红花粉,幸亏让大夫检查出来了,要不然有可能就胎儿不保了。这几日远征在查呢?原来是碧玉阁的小菊偷偷放的。”
听她如此一说,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气,半晌,老夫人怒道:“这些丫头,平日里懒散就算了,我也不说你们,只是这种缺德事情你们倒也有人能做的出来,这是我的孙子,竟然敢打我孙子的主意,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夫人一听此话,面上一凛,怒斥道:“小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我做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往日里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忘了么?”小菊不说话,只是狠狠咬着嘴唇。
老夫人没好气的道:“有些人也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谁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的…”一听这话,大夫人不禁脸色一变,半晌都不再说话。眸子里像是快要溢出水来。这时小菊却缓缓抬头,道:“我小菊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情和大夫人无关,全是我自己一个人策划的,大夫人并不知情!”大夫人似乎快要哭出声来,道:“你这傻丫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菊只是不说话,老夫人气的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无法无天了!这样的事情竟然也有人做,看来是顾家的家规太松了,为我仆者,本当万事为主子,如今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岂不是不把我顾家祖宗家法不放在眼里?”
烟翠赶紧走过去扶着老夫人坐下,道:“老夫人您歇歇气,姐姐如今不是好好的吗?您先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老夫人慢慢坐下,只是还是很是生气,道:“远征,这个家你可得好好管着了,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