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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35章

花闭月微微顿了一顿,慢慢抬眸一看,瞧见正是萧琛又璧宿、东方闵、北宫逸四人,她深深吸了口气,发现自己方才似乎是急躁了,毕竟,牵扯到玄术方面她是外行,难免有些紧张慌乱,而她的­性­子也完全变了许多,犹如一颗满是棱角的石头,渐渐被瀑布流水磨平,变得更柔软了一些。

她轻轻抿了抿­唇­,想到自己昔日的淡定凉薄,那些通通都是从周围人的无情中演变而来,周围环境默默地改变了她,造就了她的冷酷,如今,当她面对七人的深深情谊,那种前世从未遇到过的,却时刻渴望的感觉,便觉着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与他们在一起是互相信任的,是交心的。

有他们在身边,似乎任何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看到他们,此时此刻,她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此刻东方阅瞧着花闭月,神情略有些无奈,又带着诱人邪惑,目光流露出斥责之意,冷冷道“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替身术不是寻常玄术,以后你还是莫要随心所欲,凡事记得要先与我们商量一下。”

语落,他又开始责备林熙寒道:“月牙儿的­性­情喜欢逞强,你莫要迁就于她,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林熙寒垂首不言,似在反思。

现在再说这些话未免也迟了不是?花闭月垂着眸子,淡淡道:“现在我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以后的情形更不好说,若是不济,今生能与你们见最后一面也好!”

“最后一面?不是说只要有身休在,她就能恢复原状吗?”北宫逸修眉淡淡一凛,心中担忧万分。

东方阅一身白衣似雪,俊朗非常,听闻此言,见她已经是知错的模样,面容微微放松了些,缓缓道:“放心,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玉流觞挑眉问道:“似乎你有办法呢?”

东方闵点了点头,望向花闭月的目光渐渐泛起柔和的暖意,他­唇­角淡淡勾起:“月牙儿,我们等你就是为了要帮你,我们快些去寻你本人吧!”

“这么说,我的身休还在,那么花家烧了的尸休又是何人?“花闭月的心中一喜,凤眸轻掠,白玉般的容颜在阳光下没有任何异状。

“当然是王氏,她被楚暮云给杖毙了!“萧琛冷冷地道。

花闭月神情似笑非笑,语出微冷:“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她呢!”

林熙寒忽然看向璧宿道:“月牙儿的身体在何处?”

“我也不清楚,但据说被楚暮云给带走了!“璧宿耸了耸肩,面容闪过一丝无奈,虽然他们把身体托付给了楚暮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地把花闭月的身休带走了,害得他们束手无策,只好在此地等候花闭月等人。路上他们责备了北宫逸多次,怪他言不达意,误导了楚暮云。

“楚暮云究竟去了哪里?“花闭月轻抿着­唇­,耳畔秀发徵拂。

“已经离开了两日,正向京城走去!”

冷月半洒,入夜的官道静然无声,马车内也一片安寂。

一队人马在官道旁休憩,四处点着熊熊的篝火,众人正在准备着夜里的晚膳,虽然已经入夜,但大厨们却一丝不苟地料理着饭菜,毕竟,这一路上行来的不是普通人物。

当然也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一行人中,便有当今的圣上。

其中一辆马车内,顶上燃着白­色­的灯笼,车内帘子也是白­色­,一名男子清秀面容上闪着淡淡的光晕,灯影幽暗,男子丹凤眼线的暗影如墨玉般斜挑入鬓,将他俊雅面容勾勒得如雕如塑,神情却是冷入骨髓。

马车中央放着一个水晶棺材,棺材当中躺着一名美丽的女子,娇颜栩栩如生。

楚暮云阖上眼,眼前好似又浮现出女子清冷淡然的神情,心中感慨夫妻恩爱宛如烟云,他忽然觉得心痛如绞。

这个女人竟然离开他的了!

弹指间,烟云幻,人已去,花仍开。

车窗外的月光皎皎,照在马车上黑白相间的帘子上,脉脉斜斜,檐角的招魂幡与铜铃随风飘荡,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远处隐约有鸦雀飞起的低鸣,如此宁静平和的午后,楚暮云只觉得眼前宛如海市蜃楼,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而已。

此刻忽然有人不合时宜地上前劝道:“公子,夜里还是莫要与死人待在一起,小心着凉,邪风入体!”

“滚出去“暗卫毫不客气地把此人呵斥了一番。

楚帝坐在另外一辆马车内,与萧丞相面对面,目光看向他怀中的糯米,那是一张小小的,稚­嫩­的面孔,面容泛着粉红­色­,还冲他咿呀笑语的小鬼。

只可惜,却不知他的母亲已经与世长辞!

萧丞相用拨浪鼓逗了逗他,孩子又咯咯笑了起来。

楚帝颇有些感慨,慢慢饮了一杯酒,缓缓道“看来抱孙子的感觉真是不一样,我非常羡慕你,可惜这个儿子与我一模一样,若是真的喜欢上了,便痴迷了,不知何时才能娶别的女人进门呢?“他看了一眼楚暮云,知道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想要看到他再次娶妻生子,大概已是无望了!

就在此刻,栈道有六匹马飞快地奔来,马蹄踏踏,卷起一片尘土。

侍卫们立刻提高警惕,目光远远地凝视看来人,只见这六匹马来到此处忽然放慢速度,只见来者共七人,其中有一匹马上坐着两人,一名红衣少年当先问道:“你们可是护送圣驾的队伍?”

“你们是何人?”侍卫头目右手抚在刀柄,厉声问道。

“我们当然是萧丞相的熟人!“另一名白衣男子答道。

“你们可有信物?”侍卫头目冷冷地问道。

“信物,暂时没有,不过萧丞相见过我们之后,便知道了!”

“大胆,丞相是你们说见便见的吗?“侍卫大声呵斥道。

红衣少年与白衣男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忍俊不禁道:“此番遇到的人真是训练有素呢,有些麻烦!”

此时,只见最后一匹马上披着斗篷的黑衣人忽然身影如电,纵身跃到了拉着灵柩的马车内,众侍卫惊觉,立刻拔刀相向:“护驾,快护驾!”

却听到有人不紧不慢地道:“住手,都是自己人。”

侍卫们微微一怔,只见萧丞相抱着糯米,慢慢地走了出来,侍卫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与萧丞相相识,而萧丞相看向萧琛等人道:“夜了,既然你们一同前来,就一起休息好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用晚膳?”

“没有。”

“那就留下来一起用膳,不必客气!”

“多谢丞相大人!”众人说道。

“萧琛,既然你来了,就自己管管孩子。”

“是,父亲。”萧琛恭恭敬敬上前。

萧丞相把糯米交给萧琛,揉了揉肩膀道:“老了,真是无用了!带孩子还是年轻人自己来。”

他的目光慢慢扫过萧琛,担心他丧妻后­精­神萎靡不振,然而,却并未见到他面容有哀伤之­色­,不由地微微一怔。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皇帝的儿子是痴情种子?自己的儿子却是那薄­性­之人?

他忍不住狠狠在萧琛头上敲了一记,斥道:“薄情寡义,真是个不像话的东西!“萧琛莫名被父亲责骂了一通,顿时感到极是委屈。却被父亲当众揪着耳朵道:“你多学学人家五皇子,听到否?”众真龙见到,不由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又引来萧丞相一通责骂。

楚暮云正坐在灵柩旁边,自斟自饮,忽然听到马车内异样的动静,似有所觉,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看向刚刚进来的黑衣人。

他明明吩咐过诸人莫要打扰他,然而为何有人胆敢不听他的命令。

只见那黑衣人来到他的对面,一袭青黑­色­的斗篷笼着纤瘦的身子,幽暗的灯光下瞧不清楚那人的面容,而此人也并不是随行来的护卫,不知为何,偏偏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楚暮云怔了怔,神­色­逐渐趋于坦然,冷冷问道。

对方并不急于回答,从袖里伸出一双芊芊玉手,慢慢从头顶翻下了遮挡面容的帽子,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迷人的面容,楚暮云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却是一下子呆愣住,手中的酒盏打落在地。她侧目看来,睫毛修长,眸光莹莹,清清荡漾。

楚暮云愣愣地看着花闭月,震惊后是无从捉摸的深邃,好像此生第一次看见她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轻轻叹息了一声,不可置信道:“我是喝醉了不是,所以伎吹搅四愕幕昶牵俊

花闭月慢慢垂下了眸子,她看得出他的伤心。

忽然,楚暮云小心翼翼地把她拢在怀里,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理着她看似乌黑柔滑的秀发,渐渐的,眼前悄然弥漫出一层水雾,心道她果然是魂魄归来,轻飘飘的,身体摸上去感觉不到一丝血­肉­的气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暮云依然舍不得放开,缓缓道:“回来就好。”

他嗓音温厚醇和,依然是温文尔雅的模样,琥珀­色­的眸子满是真挚。

灯火下方,楚暮云本就生得俊美优雅,虽然穿着麻衣,也是风姿翩翩,而他的脸容消瘦了不少,面­色­黯淡,眼神郁郁,语气中带着隐痛,却在看到花闭月之后,误以为看到她的魂魄,从失落里再次显露光芒。

花闭月明眸剔透,被看得心中温暖似海,忍不住微徵一笑:“我已特意回来,你不必担忧。”而在她的心中却百感交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已经自己已死了,她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看着眼前男子穿的麻衣丧服,花闭月几乎不敢面对他。

似乎感到徵微发热的眼睛,花闭月知道自己没有眼泪。

虽然自己没有死,但是今生她知道受到了别人的重视。

眼前这个男子是深爱自己的!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爱人,更是她的家人。前世她从未有一刻这么的感动过,她知道对不起这个那男人,而她再也不能瞒下去了。她目光一转,看向水晶棺内的另一个自己,这安然的睡颜如斯倾城,如斯宁谧,慢慢闭起眸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正是替身术的解除咒语,霎时,马车内白烟腾起,再看时,车内飘飘落下一个奇怪的纸人。

楚暮云儒雅温文的眉宇间覆上一层­阴­霾,伸手接过纸人,目光再次在车内巡视一圈,眼中不免流露出沮丧与失落,低低道:“你竟然这么快就离去了,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嗯与你多说说体己的话。”

忽然,马车内想起清脆如铃的声音:”暮云,那具身子冷冰冰的,还是原来的这具身子好些。”

楚暮云扶在案上的手不自觉的叩紧,幽深的眸子微徵一抬,回眸一看,眼中再次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恰恰好看到花闭月笑靥如花,眉眼轻弯,羽睫细密,慢慢从水晶棺材内坐起,她红­唇­轻启,低低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楚暮云的确连番受到惊吓,他抽了口冷气,立刻上前抚摸着她的胸膛,发现果然有体温,心跳也正常,方才松了口气,回过神后,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深深探入她的衣襟内,抚摸的肌肤正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柔软,他的心刹那间怦怦的跳了起来。

心道,春天果然是那个什么特殊的既诵蠼曰嵝朔艿募窘冢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满了他的心间,虽然,觉得心中压了千言万语,却无从说,无法说。他只想好好抱着她,一亲芳泽,永远不要放开她。他的心跳飞快,入耳处不但有自己的心跳,也有若隐若现的鸟鸣,不远处马儿轻微的打着响鼻,甚至风中夹杂寥寥数语,他终于开始再次听到外界的声音。

然而,怀中佳人却道:“暮云,我有话要给你说!”

“什么事?很重要吗?”楚暮云一双清隽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花闭月,盯得她心中怦然直跳。

“非常重要。”花闭月沉默片刻方才回答。

楚暮云慢慢坐直了身子,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替她倒了一杯酒。

花闭月喝了一口酒,壮了壮胆,慢慢说起替身术来,起初东拉西地扯了一会儿,仿佛说了些学术­性­的问题,最终慢慢说到了正题,讲到林熙寒替她做出一个玄术纸人,讲到凰盟的宝库,又讲到凰盟的覆灭,最后才讲到自己因为神识过于消耗,导致替身术反噬,进入假死状态!她强撑着把事实陈述出来,却因心悸而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忽然看到楚暮云斜睨她一眼,­唇­角极轻地带出一笑,却不同往日温雅,居然流露出七分洒脱,三分悠然,她眨了眨眸子,暗忖自己没有看错他吧?这个男子竟然没有生气,竟然没有责备她!难道说真的胸襟如海?

楚暮云淡淡笑了笑,接过她手中酒盏:“一心二用,似乎很有意思!”

花闭月垂下眸子,凝眉道:“其实挤浅P铱啵

楚暮云接着温雅笑道:“原来当日你不让我碰你,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不对?”

“嗯!的确如此!”花闭月双手交叠,面容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心中更是觉着对不起他。

他垂眸,伸手掠起花闭月散落在肩头的一缕长发,轻轻抚摩着她如玉的面颊,就在她感到不解的时候,楚暮云慢慢靠拢她的身子,似要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低低道:“你这女子……,让我如何是好呢?”

他的语气就像情人的低喃,让她心中一片放松。

可就在似抱非抱的刹那,楚暮云蓦然神­色­一变,反手把她钳制在腿上,用力按住她,撩起她的裙子,而花闭月感到身下一阵清凉,竟被他撕扯下她的亵裤,男子动作一气呵成,接着不轻不重地抽打着她的粉臀,语气中竟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怎没有发现,你竟是个可恶的女人”

他的手掌不断打在她ρi股上,这突然其来的遭遇让花闭月始料未及。

打她ρi股?她两生以来从未被人这般虐待!

他边打边斥责道:“装死很有意思是吗?会替身术就很了不起?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委实太可恶了!”

“我让你胡闹,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瞒着我……,”

她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楚暮云竟然如此放肆,竟褪去她的衣衫,在他魔掌挥舞之下,雪白丘原如粉冻般颤动着,而她­性­格高傲,哪里能忍受这般羞辱?

“楚暮云,住手”

楚暮云淡淡冷笑:“住手?世间人应当妻以夫为纲,哪有女人说住手,男人就要住手的道理!”

花闭月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显然应是恼怒到极点,此人果然是睚眦必报,翩翩君子之风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花闭月有些暗自恼怒,早知如此就不告诉他实情了。忍不住道:“若是你很生气,何不就当我死了?”

“你又胡言乱语什么……,叫你胡说…“他凝起眸子,继续挥舞右臂。

见对方没有住手的意思,她施展全力,纵身翻起,不客气地反击回去,打了他几掌之后,顺手在他的臀上捏了捏,本想用力捏他一通,却又不舍,于是,轻轻捏了捏,没想到弹­性­竟很好。他打的她这么用力,就捏他这一下不算什么吧?虽然,自己对不起楚暮云,但是两人毕竟是夫妻,夫妻之间的关系也是从小打小闹中开始的,她这么做也是实属正常。

“不要乱动!“然而某人的声音渐渐喘息起来。

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男人也从来没有被女人捏过ρi股,而且捏的很是舒服,居然也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

两个人四目相投,对视片刻,忽然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楚暮云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只见眼前女子乌发萦绕,雪肤如玉,清雅动人,便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上她柔软的红­唇­,正欲徐徐图之。

忽然,花闭月戳了戳他的胸膛:“等等,这里的环境不好!”

楚暮云直起腰身,想起此处本是灵车,你侬我侬不免大煞风景!于是,慢慢抱起她的身子,跃下灵车,大步流星往另一辆马车走去,马车外层悄然静垂的金帷露出了繁复­精­致的绣纹,此地正是总管为他准备安寝用的马车,而楚暮云刚掀开帘子,就对上从里面投来的…林熙寒与璧宿的目光。而此二人正是萧丞相安排在此的。

楚暮云也不管二人是否安歇,将花闭月放在被褥上面,回眸道:“非礼勿视,劳烦二位避一避。”

林熙寒当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也不言语,正要往外去,璧宿慢慢起身说道:“夜露深寒,你让我们去哪里安歇?”

“当然是你们去那辆灵车,也该轮到你们守一守。”

“大哥辛苦,我们这就离开。”

“多谢二弟。”楚暮云感激地看了一眼林熙寒。

林熙寒微微颔首,接着深深地瞧了花闭月一眼,花闭月霎时面红耳赤,颇为尴尬,璧宿则不屑地瞪了瞪楚暮云,与林熙寒一同向外面走去。楚暮云瞧见花闭月不自在的神情,立刻轻笑一声,拉下帘子,低低道:“我知道你喜欢二弟,不过今晚却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心中只许想我。”

花闭月垂眸不语,不可置否!

点燃马车内的烛火,楚暮云勾起嘴­唇­,一时间眸中­精­光骤现。

花闭月拍了拍身侧的被褥道:“夜里太冷,躺进被子来吧。”

得到她的邀请,楚暮云飞快钻入被子里,很快感觉被中暖意传来。她慢慢起身,俯身卧在他的身上,青丝逶迤如云。

“方才我可打疼了你?”楚暮云看似小心翼翼地问着,实则另有目的。

“不疼!”花闭月翻过身不去看他。

楚暮云忽然与她换了个位置,他上她下。他凑近她的耳畔,吐出灼热的气息。声音低沉而温柔:“让我看看,如何?”

“随你!”花闭月侧过头去,不去看他。

楚暮云半坐在被褥上,俯身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身下,琥珀­色­的眸子几欲将人沉溺在里面,手掌轻轻抚摩着方才打得微红的痕迹,切实的热度在他心底搅起一阵涟漪,眼前已是一片湖光山­色­,叫人无处可逃。

他低头,奉上羽毛般魅惑动人的吻,从额头到耳畔,最后却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齿咬了两下,又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慢慢往下的亲吻着,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花闭月轻轻地叹息着,慢慢地阖上双眸,深深体会他带来的触感,感到肌肤一阵沁凉,一阵温暖,一阵微痛,一阵酥麻,徵妙的感觉从她心底开始,以飞快的速度迅速蔓延至全身,花闭月已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楚暮云吻着她的肌肤心中怦然直跳。虽然已孕育过一双儿女,身材依然窈窕动人,曲线适宜,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双大手已情不自禁地探了出去,不过片刻,她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被轻轻的褪去,而他滚烫的身体已紧紧地贴上了她,慢慢覆了上去。结合的一刹那,他的眼眸在灯火下面格外耀眼,流动着熠熠的华彩,散发着柔软的温暖!

”月牙儿……此时此刻……你只能想着我……只属于我一个……”他轻轻地蹭着她的颈项,带动着她的身体,一起颤抖着。她抚上他俊美的面颊,扬起了笑容:“此刻我只属于你。”

情意浓浓,云翻雨覆过后,楚暮云轻轻喘息着,俯身在她柔软的胸前,低低叹道:“你这女人,你这女人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花闭月弓起身子,因为贪恋那怀抱的温暖,忍不住挨得他更紧,就仿佛不由自主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反­唇­相讥:”堂堂五皇子还真是愚蠢呢,北宫逸已经告诉你事情真相,说我没有死,你却浑浑噩噩,怎能怪我?”

“我真蠢?”楚暮云凤眼一瞥,魅语问道。

花闭月蹙了蹙眉,忽然感到一丝危机,她嘴­唇­徵徵张了张,忽然间感到体内再一次传来的痛意,果然深刻体会他的睚眦必报。

“­干­万不要招惹男人!”楚暮云勾起嘴­唇­,那双琥珀的眸子迅速收缩了一下,火焰从他的双目喷­射­到了她的全身。而他用力动作着,再一次疯狂地侵占着城池。

烛火透过帷帐,隐隐照出两道纠缠的人影,如蜘蛛与猎物般纠缠。

喘息声、破碎的吟哦声、帷帐的摇摆状,交织在了一起,在马车周围久久回荡

这火样的折磨,这难耐的欲望,这疯狂的占有,都让她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她用力揪紧了身下的褥子,为什么只有一个晚上,他居然会要了她那么多次?她深深陷入其中,直到筋疲力尽。

昏黄的烛火暧昧地跳动,两人拥抱的光彩朦朦胧胧,带着火热的诱惑。

楚暮云仿佛怎么也不倦似的,他侧卧在榻上,瞧着仿佛出水芙蓉般妩媚动人的花闭月,邪惑地笑了笑,找到她的嘴­唇­,再次地亲吻。在她神情游离太虚间,又一次俯下身子,快速的攻城掠地,等到她涣散的意识彻底低迷,他方才放过了她。

看着疲惫的女子不雅的睡姿。替她将被子又往身上拉了拉,徵徵一笑,轻轻吻了吻那呈现出无限妩媚的红­唇­。

“月牙儿,其实我在花家注意你好久,你给两个孩子哺|­乳­的时候,真的好美丽……”他侧头在她耳畔喃喃细语。

“你这偷窥狂一一”月牙儿徵徵睁了睁眼睛,瞪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气力。

江南客栈内,北宫啸这几日活得心神不宁,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自从花闭月的灵柩被楚暮云带走之后,他心中越来越痛苦,而他身旁的三个女人,通通都令他没有兴趣,就是身怀六甲的兰儿,也让他感到厌烦。

花媚儿如今也在进退两难之间,王氏死后没有人替她撑腰,若是说自己是天命女子,俨然自欺欺人,那便不容于北宫家族,但如果说她不是,那么北宫啸也不会对她有特别的感情,毕竟,两人之间的利益始终是建立在天命女子身上的。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花媚儿索­性­躲在花府内闭门不出,躲避着世人的眼光。

凰盟尽毁,白雅悻悻然回到了北宫啸的身边,甚少言语,再也不是趾高气昂的凰盟盟主。

今日,北宫啸不在屋内,她打着团扇,百无聊赖。她从凰盟出来,竟然发觉没有容身之处,只好回到了北宫啸这里,如今她除了此地便是自己娘家,可惜,娘家人本是势利眼,并不会容得下她的,她忽然觉着身为一个女人的痛苦,便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中,只能寄人篱下。

而算计人的日子,她已经彻底倦了,彻底厌烦了!

算计他人者,人恒算计之!

人生若梦,她觉着这样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慢慢端起面前酒盏,轻轻啜了一口,像她这样一无所有的女人,大概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生梦死!

她醉眼朦胧,远远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美少年走来,慢慢敲开屋门,进入屋中,看到白雅后徵微怔了怔,旋即笑道:“夫人,我来替你作画!”

白雅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道:“原来是你!”

“是我!“小高淡淡一笑,毕恭毕敬道,接着慢条斯理地把纸张铺开,今日北宫啸特意嘱咐让他给白雅画像,甚至交待了特别的事情给他。

“没想到你离开了后竟然混得有模有样?”白雅看了他一眼道。

“只是自由了一些,毕竟,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小高慢慢用毛笔蘸墨,勾描出她的模样。

白雅淡淡一笑:“好一个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可惜当她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她曾经的荒诞不经也是好笑,她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来,我敬你一杯!”白雅起身替他斟了一杯酒,微徵举杯示意。

随后她便端起酒盏,旁若无人地坐在榻上,品了又品,直到小高拿着画来到她身畔,她醉眼惺忪地看着小高,­唇­边勾起优雅的徵笑,“怎么?还想与我一起喝一杯?”

小高看着眼前女子,不由想起自己心中喜欢的女子,但是一想到花闭月的死,心中便感觉颇不好受,但想起北宫啸交待给他的事情,只好来到白雅身侧,强颜欢笑,慢慢替她斟酒。

不知不觉中,在她面前,这少年的面容幻化成了林熙寒的模样,眼睛、鼻子、嘴­唇­、脖颈通通与林熙寒一模一样,而她眼前景致都变得虚幻起来,仿佛那人就要消失了一般!

感觉今日的酒非常奇怪,但是白雅没有多想,她伸手抓住眼前人。

“林熙寒,你别走!”

“我在!“对面传来少年的声音。

此刻,她的手上留着他皮肤细腻光滑的触感,她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你喜欢我?”眼前的林熙寒问道。

“嗯,喜欢……,白雅痴迷地看着他。

“你愿意嫁给我吗?”眼前的林熙寒说着惑人的话语。

“当然!“白雅点了点头,欣喜若狂。

紧紧抱着他,她的肌肤感觉到他的余温,她的眼前闪烁着林熙寒那高雅冷艳的目光,她的耳边是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低声呢喃,她就是喜欢着他,无可救药的爱恋着他,喜欢一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无休无止的思念。

两人褪去衣衫,少年眯起眸子算好了时辰,就在白雅痴迷地亲吻着他,抱着他时,忽然门被打开,外面站着北宫啸等诸人,目光冷冷地瞪着白雅道:“贱人,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丑事,你让我该如何?”

此刻,白雅抽了口冷气,酒意也醒了大半,她立刻明白自己落了入一个陷阱当中。

她­唇­边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慢条斯理地穿戴好衣衫道:“阁下搞这么复杂作甚?直接休了便是,我如今不会纠缠于你。”

看着白雅毫不在意的神情,北宫啸蹙了蹙眉,索­性­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张写好的休书道:“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

白雅目光瞥过那一纸休书,­唇­边冷笑着,起身便走,任何的财物都没有带走,彻底离开了北宫啸,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看不到任何优点,除了肮脏便还是肮脏,尽管自己也曾经与他一样肮脏,但是,她已决定换个活法,于是她推开小高,傲然挺胸的离去了。

她­唇­边始终笑着,诸多经历,已经让她看清了很多事情。

娑婆爱河­干­尺浪,转头红颜成白骨。

爱又如何?恨又如何?

从此江湖再也没有白雅这个人出现,据说,有人在九华山上香时,曾经遇到一位与白雅有九分相似的比丘尼,然却是神态慈悲,超脱生死。当然,此为后话。

北宫啸自从赶走白雅,再也没有去看花媚儿,只留下照料兰儿的仆从,随后不断关注着京城传来的消息,知道有一人,一名暗卫来到他面前低语道:“三少爷,京城传出秘闻,花闭月没死,现在正与楚暮云在一起!”

顿时,北宫啸神­色­一变,觉着自己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花闭月,这个女人,难道真的对自己半点情意都没有吗?

他冷冷凝眉,吩咐手下道:“带上所有钱帛,我们准备去京城!”

那属下微微一怔,如今北宫家族若是去了京城,岂非以卯击石?然而,既然是北宫三少爷的命令,那么他也不便多言。

京城内,听说楚帝已经回朝,而且半月未出。

一朝惊变,大楚国皇帝竟然没有驾崩,只是假死诱敌而已,这消息传出之后,京城中的官员有的惊讶不迭,有的惶恐不安,有的暗自欢喜,也有的不以为意。

大殿旁等待朝会的群臣们在等待了小半个时辰后,可惜却仍未见大楚帝的身影。朝班前列的三公九卿熬不住这长久站立的痛苦。个个锁紧了眉头,年纪大的甚至低声抱怨了两句。就是注意利益风范的谏官,这会儿也忍不住走来走去!

几个按捺不住­性­子的重臣则叫了当值的宦官询问,结果那几个宫中内侍皆是一脸茫然,他们也只能继续等待,直到复杂楚帝起居的安公公出现后,方才有了答案。

“先皇不在此地。”安公公缓缓道。

“安公公,称呼圣上为先皇,难道不是大逆不道吗?“谏官提醒道。

“诸位有所不知,如今楚帝的确已经是先皇了,自从回到京城后,先皇拟出一道旨意,决定让安阳王继承皇帝!后日便是登基大殿,而先皇要准备去颐养天年!”

“什么?楚帝要退位了!安阳王很快就是当今圣上?”众人不可置信。

“那么楚邸不对,是先皇究竟去了哪里?”

安公公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京城郊外,五皇子那座府邸今夜灯火通明。

殿内、殿外,各处都隐藏了无数的侍卫。

先皇与萧丞相坐在书房内,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两人已逗弄的不亦乐乎,先皇忍不住笑道:“萧丞相你这孙儿果然是有趣好玩,我家暮云现在也该努力了!”

“呵呵,我发现现在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便是含饴弄孙。”萧丞相抱着糯米,笑道合不拢嘴。

两人此刻谈论的都是家中琐事,不知者还以为二人只是闲谈。

可是屋中却跪着一名男子,与此同时,屋中时不时有人手捧急报,迅疾而入,萧丞相与先帝随意翻了翻,便放入托盘内,吩咐送到安阳王手中。

此刻跪着的男子终于忍不住道:“父皇!”

闻言,先皇目光冷冷地扫过他,彼时,自己诈死后,曾经易容躲在宫中瞧看,祭拜守灵的时候次子哀哀切切,做足了孝子的姿态,很快便与北宫家族联手篡夺皇位,这个儿子假仁假意的姿态他已经看得透彻。

先帝抱着团子,淡淡问道:“你觉着当皇帝很开心吗?”

“父皇!您饶了儿臣吧!儿臣并没有篡位的意思!“大皇子惊恐万分,没想到楚帝竟然还活着,虽然当初谋杀皇帝并没有他的事情,但是北宫家族扶持他为新帝后,他却是故意嫁祸给楚暮云,手足相残。

如今,先帝把他寻到这里,似乎要对他惩治一番。

既然没有在朝廷直接宣布对大皇子的惩罚,大概有网开一面的意思。

“暮云,你说怎么办?“先帝忽然回眸问向门前与玉流觞对弈的男子。

楚暮云慢慢回过神来,­唇­边泛起了冷笑,温雅道:“既然大哥喜欢北宫家族的人,那就把他流放到北境去吧,北宫家族的人既然想与他勾结,那么大哥索­性­就去北境那里分一杯羹,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愿意的!”

大皇子顿时面­色­变得煞白,如今失势的他去北宫家族,与自寻死路有何差别!

“好,就这么安排!”先帝对楚暮云的提议非常赞成。

“不可以,父皇!不要听信五弟的话啊!他是想害死我……,“大皇子刚说了两句,立刻被暗卫拖了出去,准备关入地牢年,大皇子不甘心地喊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北宫家族的人聚众在京城闹事,虽然他们远在北境,而北宫啸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的江湖人物,似乎想要反击。”

“你们不可以这对待我,我可以和北宫啸商议,让他们北境的势力安稳一些!”

“你们放开我“大皇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已被押送了出去。

此刻,楚暮云­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没想到大皇子竟然还想与狼谋皮,真是异想天开!

“暮云,你说北宫家族的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先帝郁闷道。

“父亲,其实您藏匿的时期,北宫家族为了谋权篡位,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财力,所以现在已是没有牙的老虎,不用惧怕。”

“但愿如此!”先帝点了点头。他悠悠叹息道:“没想到区区一个皇位竟然这么多人觊觎,真是让人烦闷。”

“是啊!如果他们知道那皇位坐着并不舒服,坐在上面既够不到两边的扶手,也无法挨着靠背的椅子,中间还空空落落的,还不如我院里任何一个舒服的靠椅呢!“楚暮云淡淡椰榆地笑着。

“我也觉着你此地的椅子舒服些!”先帝也玩笑地说道。

父子二人不由会心一笑。

然而好景不长,忽然院外传来了异动声,锣鼓声,嘶喊声,刀剑相碰的声音也传来。

先帝立刻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楚暮云淡淡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当然是北宫啸带着他的人来此寻衅了!”

东方阅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向外完全,冷冷一笑:“云麓国第一杀手已经死了,此地甚至还有三个高阶的玄术师,北宫啸带着人来岂非是自寻死路?”

璧宿蹙眉道:“按理来说,北宫啸应该知道我们的实力,此番前来无异于自寻死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半晌,一个侍卫前来通报:“北宫啸是来寻花闭月夫人的,似乎有要事与她相商。”

竟然是寻月牙儿的?

“夫人现在何处?”楚暮云冷冷问道。

“夫人汀刚知道北宫啸要寻她,已经到了门口去见他了!”

“什么?“众人皆知北宫啸对月牙儿有某种心思,顿时面容­阴­沉起来。

五皇子府邸外,众侍卫们举着长枪拦阻在花闭月与北宫啸当中,花闭月徐徐而来,身上披着薄薄的雪­色­拨风,面容清雅如玉,姿容动人。

“月牙儿别来无恙?”北宫啸的声音已经传来。

花闭月叹息了一声,几乎是一瞬间,就打手势让众侍卫们散开来一些,却站在距离北宫啸有三步远处停下,她的面容沉静,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北宫啸,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自从得知北宫啸出现在此地是时候,花闭月便觉着此人已经不淡定了!

果然,对面的男子瞧见她之后,眼中仿佛燃起炙热的火焰。

北宫啸压低了声音,慢慢地说道:“月牙儿,你还记得我们前世,刚刚成亲的事情吗,我说过要好好待你,但是我没有做到,我后悔了……,”

花闭月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放不开前世种种。心中不由暗自好笑,明明自己已经完全放开了,这个男人却又纠结不清,命运果然是如此多变

她淡淡一笑:“北宫三少爷千里迢迢而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语?”

没有意义的话语?话音刚落,北宫啸就陡然之间又跨前几步,忽然眼前一柄长枪拦阻在他面前,此枪正是北宫逸亮出的,他目光冷冷地瞪着兄长,生怕他来到花闭月身旁,当北宫啸目光落在了北宫逸的面容上时,心中怒火不禁快要爆发出来。

明明两人是兄弟,明明月牙儿是自己的妻子。

没想到北宫逸竟然得到他的女人。

这伴事情对于前世来说,就是他所不允,今生更是不允。

眼见北宫逸的长枪纹丝不动,北宫啸冷冷一笑,宽大的袖子轻轻一甩,从手中拿出一把剑来,抵着北宫逸的长枪,目光却看向花闭月:“月牙儿,我如今只想好好说几句话而已口你竟不想听吗?”

“不可能!”花闭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北宫逸不由冷笑一声,虽然他听不懂两人的话语,但是他隐隐明白兄长对花闭月的纠缠不是没有来由,所以他要更加保护花闭月的安危。

“为何不可能?“北宫啸咆哮了一声。半晌,他的面容忽然变得惨淡了许多,缓缓说道:“我记得当初你为了让我高兴,特意在南峰学院院长那里学了琴曲。”

“我记得你明明不­精­通于琴棋书画,后来却为了我放弃了武学,而深深钻研画…”

“我还记得你为了我……,多少次偷偷在夜里哭泣,孤枕难眠!”

“为何?“北宫啸的目光看向花闭月,轻轻笑了起来,眼中的眸光已被惨淡的心挤得支离破碎。他咬了咬牙道:“我现在已经喜欢你了,难道你就不再为我做些什么?难道你不能像前世一样接纳我吗?既然你是天命女子,那么难道我就没有机会做你的真龙天子?”

当他提起花闭月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北宫逸不由义愤填膺,恨不能把他打回北境,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花闭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宫啸,淡淡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北宫逸放下长枪,紧紧护在花闭月身旁,而北宫啸直勾勾地看着她道:“前世,是我眼拙才没有发现原来你就是我的天命女子,你辛辛苦苦的替我打下半壁江山,成就我的帝王霸业,可是我却没有顾及到你……,但是我知道你心中是深爱我的,我们难道不能重新开始?”

花闭月不觉有些好笑:“你想与我重新开始?”

“不错!”

不等他再次说话,花闭月深深吸气道:“北宫三少爷,你大概已经被梦迷惑了心神,我们之间没有前世,而我的真龙天子却有七个,而且都是上苍赐给我的,此生就是他们七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阁下的身旁也不缺女人,所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干­涉!”

慢慢的,其他男人也走了过来,七个男人都站在花闭月身前,让北宫啸完全无法靠近。

北宫啸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唇­边发出冷笑。

“他们都是你的男人?都是你的真命天子?”

“不错!“花闭月昂首答道。

闻言,北宫啸蹙眉,声音就犹如九幽地狱之中传出的恐怖低沉:“这些男人有什么好?我哪里不如他们?我是帝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你则是我的皇后“他的面容扭曲,带着一些神志不清的疯狂。

七条真龙目光冷凝,发觉此人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

楚暮云长眉微扬,更如利剑出鞘,冷冷道:“北宫啸,你这番话是诛心之言,现在我完全可以把你押入大牢!”

林熙寒面无表情,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一柄锋芒四­射­的宝刀,散发锐利道:“北宫三少爷,此地乃是五皇子的府邸,若是你要造次的话,小心我手下不留情面!”

玉流觞如同凌云青松一般孤傲不群,缓缓道:“北宫啸,你已入了魔障,还是速速清醒吧!”

萧琛眼中已经露出深深的鄙夷之­色­,不屑地拔剑指着北宫啸:“废话少说,贼人竟然侮辱我的月牙儿,杀了你也不能泄恨!”

东方阅依然神情慵懒,手中玄术已经随时待发。

璧宿只觉得心中生出强烈的憎厌,此人的话语令他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也凝起了惑人妖眸,想要随时对他展开一击。

瞧见七人蓄势待发的模样,北宫啸的面容抽搐几下,冷冷地笑了起来,此刻他的眼睛里有着冰冷的寒芒,话语中隐约已带上了金石之音:“蠢才,真是蠢才,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得到她吗?你们真是大错特错了!”

见他越说越离谱,花闭月凝眉道:“他已疯狂了,不必理会他。”

“没错,我是疯狂了,我为你这女人而疯狂了!”北宫啸不由大笑。

笑着,笑着,忽然北宫啸毫无预兆地拔剑向花闭月冲来,一柄轻薄如纸长剑飞出他宽大的袖中,光芒一闪而逝,带着无比凌厉的攻击,疯狂向她的要害攻去。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众七龙不由大吃一惊,虽然北宫啸的武技并不卓越出­色­,但众人依然担忧花闭月受到伤害,立刻各展神通。萧琛以鱼龙反跃的奇绝身法纵身而起,剑光如电。玉流觞针法如万千锋芒!林熙寒招式出神入化。

可怜北宫啸还未凑到花闭月的身前,已经身中一剑,然而他依然不躲,不避,凤目寒光暴­射­,充满杀意,纤薄的剑身轻轻刺破北宫啸的眉心,一缕鲜血缓缓滑落,他的­唇­边只是露出嘲讽的笑容。

白光一闪,死|­茓­内被刺入两枚银针,同时被玄术击中。

众人不禁微微皱眉,此人分明是自杀式的攻击。

难道他的心思从一开始便没有准备杀害花闭月?而是想要自杀?

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此时此刻,北宫啸慢慢倒在地上,视线模糊,失血过多,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抽搐,面容带着冷笑,那双眼睛如璀璨的寒星般明亮凄寒:“我死了,你们谁也得不到她,我死后还可以重生,到时候月牙儿你还是我一个人的,至于其他男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得到你”

绝不会让他们得到,绝对不会。

他挣扎着说完这番话语,­唇­边带着冷意,瞪大眼睛,狠狠瞪着花闭月,生命的痕迹渐渐从他体内流逝,而北宫啸终于在这一刻死去。

花闭月瞧着这位前夫的身体,徵微叹息了一声,冷艳的眼中却藏着几分怜惜,睫毛随着她细密的呼吸颤动,像蝴蝶扑打着的羽翼。心头的一点冰霜隔阂在此时中化成乌有,心中竟然如释重负,慢慢解下披风,盖在北宫啸的尸休上,只说了一句:“把他的尸休送到北宫家族!”

如今,她已彻底把他放下了!把前世的种种也放下了!

虽然他迟早也会一死,只可惜北宫啸永远不知道,他命里无法重生。

而花媚儿得知北宫啸死亡的消息,便再也没有了踪影。

安阳王登基后,大楚国一片欣欣向荣,而花闭月与众夫君正在挑选以后众人生活的地方,北宫逸提议道:“不如我们接着去北境的琉璃城,那里是我们自己的地方。”

花闭月不屑道:“既然喜欢,你自己去好了,北境天寒地冻,一年四季看不到几种颜­色­。”

“是啊!我离父皇也远了呢。”楚暮云缓缓道。

萧琛也哀愁地道:“我父亲还在朝内任职,我也看不到他,岂不是无法尽孝?”

花闭月不禁莞尔,同时发现七位真龙中,除了萧琛与楚暮云,其他都是无家无舍,却也自在。

楚暮云提议道:“­干­脆就住在我郊外的府邸好了,有温泉,多方便,”

林熙寒点头道:“如此也好。”

众人纷纷点头,觉着此地不错、

璧宿看了一眼花闭月道“我听说花家老祖宗也搬回了京城,江南花家彻底败落了,我们给花家子嗣留了十万两银子,算是仁至义尽,从此月牙儿再也不是花家的天命女子了。”

“今后我们大家准备如何?“北宫逸若有所思地问道。

“蠢才,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萧琛鄙夷地笑道。

东方闵桃花眼挑起,淡淡答道“当然是月牙儿替我们生养孩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不错不错,我们现在还等什么?”璧宿激动地说道。

“没错,还不快些生孩子去!”

顿时五皇子的府邸传来一阵笑意,多了缕缕暖意,而院内知了声鸣叫,骄阳似火。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夏天。

(正文完)

【本书属于(静)个人手打作品,谢谢你的阅读,并且请多多支持楼主(静)】

番外第136章

四月,风光大好,琉璃城却依然寒冷。

本地人都习惯这种冰寒,我,却不太习惯。

我跟随着花闭月一起去了北庭,后来又被迫留在琉璃城内,但幸运的是我与李白羽终于成亲了,此后我很久都没有听到花闭月的消息,终有一日,我看到夫君收到了北宫逸的信笺,便偷偷去看了一眼,方才得知花闭月近来的情形。

说到偷看信笺,其实我与夫君并没有秘密,只要是他的信笺,我都喜欢偷看,而他行冠礼之后收过许多女子的情书,通通被我私下里瞧看过,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来我与花闭月相处多日,也学了些孙子兵法。

不过最让我欢喜的煲换ū赵戮谷蛔隽四盖住K居然怀胎五月就生了孩子,而且是一男一女。我正欣然赞叹着,夫君却连连叹息几声,我明白他是叹息这两个孩子不是北宫逸的骨­肉­。

当然,他还一直没想明白,花闭月竟然是女人。

他对花闭月虽然没有同­性­的惺惺相惜之感!但是陡然知道身旁的雄­性­变成雌­性­,他忽然钻了牛角尖。

而他埋怨了我几日,怪我没有告知他此事。

见夫君整日闷闷不乐,我知道他不喜欢留在琉璃城,于是说道:“我们何不一起同去京城。”

白羽夫君立刻心情大悦,赞道:“善。”

此后我们夫妻二人便来到京城,得知花闭月与她七位夫君都住在楚暮云的府邸。我便与夫君厚着脸皮住了进去,关于五皇子云王的府邸,在京城也是一处有名的场所,据说里面美女如云,而白羽一直非常憧憬这里的环境,对此我表示压力很大!

当白羽满怀希望地看到云王府的外墙上画满一群小白兔与大蘑菇,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当我与白羽定居在云王府后,发现里面并没有莺莺燕燕环绕,整个府邸都是规矩巨矩的中年侍婢,暗处是无数的暗卫。更没有想到四处居然摆放着各种玩具,秋­干­、木马,我非常惊骇,没想到整个云王府会变成这般搿没有品味,当然这都是花闭月要求重新改动的!甚至把整个云王府邸重新装潢了一遍,还把大楚国所有玩具工匠都高薪请到云王府,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孩子。

于是,我劝说白羽留在此地,我认为,可以替我们的孩子多做考虑。

白羽也深以为然!

当我再次见到了花闭月,她依然还是风姿绰约,我见到她难以想象她已为人母,不得不说,她的变化还是挺大。姿容艳丽,身姿窈窕,待我也和气许多,甚至还给了我价值不菲的首饰,为我的私房钱内又添了一笔。当然我不能告诉白羽,他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喝花酒,花钱大手大脚,不知节制。这事委实有些愁人。

此后我已是云王府的总管,李白羽依然跟随北宫逸。

当然,我家白羽还是他的狗头军师。

白羽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博古通今的人,他对别人的闺房事津津乐道,尤其是对宫闱秘闻及历史名人的野史颇有兴趣,有时会给北宫逸出谋划策,无不是如何讨得女主人的欢心。

私以为他连花闭月的喜好都不清楚,如何能帮北宫逸公子?

所以白羽常常来寻我,问我些花闭月的事儿。

久而久之,我俩坐在一起便开始谈论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渐渐的形成一种职业的八卦习惯!

一日,我指挥着众人搬运石块,准备修建一处给孩子玩耍的园子。白羽无所事事地来到此地。我瞧不惯他闲着,随口问道:“你怎来此了?北宫小少爷人呢?”

白羽微微一叹:“女主子的七个夫君正坐在议事厅内,面­色­严肃,我不便打扰他们!”

我好奇地问道:“公子他们都在商议什么事情?”

不过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白羽他其实只关心谁家姑娘长得如何,身材如何,怡红楼内又来了哪些清绾儿,所以让我感到很是不快。

我自嘲一笑:“许是商量国家大事,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白羽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接着我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水,慢慢向议事厅内走去,但凡他们商议要事,只能由我亲自送茶,只是当我端着茶水来到议事厅外,隐隐觉着有些不妥,便附耳在窗子拼凑了凑,直听得里面议论声不绝于耳,煞是激烈。

“一人一夜,轮流侍寝,我觉着不可!”

我徵徵一怔,听出这是我家白羽的主子,北宫逸的声音。

“不错,我也觉着不该如此,一个月只能月牙儿她同床共枕四天,委实太可怜了!如此与守活寡有何差别?”

我听出这话是璧宿公子所说,不由神情微凝,觉着进退两难。刚要转身便发现身侧站在一人,我险些惊呼,仔细一看,才看清楚是我家白羽。

他冲我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接着端起我手中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接着把耳朵贴在窗前,听得非常仔细,毕竟,这些决策事关他主子兼好友的­性­福生活!他义不容辞!我知道我这夫君是为朋友两肋Сhā刀的­性­子,每当我看到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我便觉着他极有男人魅力!

于是,我也附耳趴在了窗口。但闻东方阅问道:“每人侍寝一日,平日大家想念她又如何是好?”

玉流觞施施然说道:“平日我要去玉氏医铺,夜里偶尔出诊,轮到我时不一定在的!”

北宫逸拍了拍案道:“我现在管着皇城六万禁军,平日也很忙!”

萧琛悠悠道:“玄剑门在京城设立武官,我还要去多多关照他们,孩子也离不开我!”

屋中忽然一阵沉默,我知道他们在深深思索着。

我忍不住抬眸看了白羽一眼,低低道:“都是这些琐事,还是别听了,明明不是什么大事!非礼勿听!”

“你错了!”白羽在我耳边低低说道:“七位公子都是年少有为,血气方刚,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个个一夜七次狼,若是欲求不满,那岂不是给憋死了!”

不知为何,想到白羽与我的初夜,我脸上绯红一片,登时无言。

半晌,林熙寒的声音响起:“楚大哥,我有一事请教”

“你说!”楚暮云的声音极有磁­性­。

“大哥出生于皇宫,而为人君者,每天白日处理完朝政,夜了回去还需雨露均占,后宫佳丽三千,究竟如何安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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