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郑伦问我:“你为什么非得嫁给我?”我头头是道:“第一,我想结婚了。第二,我觉得你是个好人。”郑伦不满:“不用你觉得,我就是个好人。不过,是好人你就嫁?”我把身子侧向郑伦,嗓音似糖如蜜:“别人我不喜欢,我就喜欢你。”郑伦明显满意了,又明显想笑,可他还忍着。我也想笑:这厮,分明也喜欢着我。
我认真道:“郑伦,你何时才让我去你家?”郑伦又瞪大了眼:“去我家?”我心中明镜一般:“对啊,我先去你家拜访,你再去我家拜访,再接着,我们就可以结婚了。”郑伦抗议,喊了一声“喂”。不过,我又抢话道:“喂什么喂?拜访是必须的啊。这叫尊重长辈,是不是?”郑伦又落了网,咕哝道:“这倒是。”
回到家,我给我妈正反面地展示了两遍我的手,不,应该说,我的戒指。我妈聪敏,一下子嚷道:“小仙,有人求婚了?”我点点头——的确有人求婚了,那个人,正是我唐小仙。我妈一把抱住我:“快说说,是谁?”我娓娓道来:“他叫郑伦,二十五岁,室内装修设计师。我们两情相悦。”我妈忙问道:“他家?”我也忙答道:“家庭幸福,父母恩爱。”我妈热泪盈眶:“快带回家来让妈看看。”
半夜,我睡得酣畅,只觉有人推我,一边推一边说:“小仙,小仙,醒醒,妈有话问你。”我蠕动:“妈,明天再问吧。”我妈不依不饶,活生生把我从躺姿揪成了坐姿:“他才二十五岁?比你小五岁?”我闭着眼,耷拉着脑袋:“嗯。”我妈又问:“他不嫌你年纪大?”我恍惚道出真相:“我骗他说,我也二十五。”我妈一松手,我又变成了躺姿,只听到她说:“哎,放心,我不会说漏嘴的。”我放心地睡了过去。
我睡得不酣畅,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和郑伦面对面坐着,他突然对我说:“小仙,我们性格不合,分手吧。”性格不合?分手?梦中的我不言不语默默枯坐,泪水哗哗成河。
早上我醒来,脸上竟真的湿漉漉一片。
新的周一,我依旧坐了公车去开店,郑伦的“伦语工作室”也已经在筹划“小仙女装店”的翻修了。
我打电话给郑伦:“我们结婚吧,夜间我梦见你对我说分手。”郑伦打趣我:“结婚了我也可以对你说离婚啊。”我狡辩:“离婚比分手复杂多了。有你翻箱倒柜找户口本、结婚证的工夫,你早就幡然悔悟了。”郑伦笑了:“你这孩子,脑子真是异于常人。”我又翻回正题:“晚上带我去你家拜访,好不好?”郑伦叹气:“哎,你呀。我打电话问问我妈,可以的话,六点我去接你。”
蒋有虎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招呼客人,没有接。等客人空手走了,我才又给他打了回去。蒋有虎几乎是马上就接了电话:“喂,小仙。”我叹气:月老弄人,弄出世间多少痴情人。我不冷不热地问:“你找我啊?”蒋有虎咕哝:“啊,晚上有没有时间啊?我,我们见个面吧。”我又叹气:“蒋大哥,我晚上要去我男朋友家拜访他的父母。”
蒋有虎又中招,吐血挂了电话。多少个春秋了,我将“大哥巨石”掷向蒋有虎,时而再飞去一支“男朋友飞镖”,蒋有虎中招,吐血,再慢慢复原,复原之后,又来讨教,周而复始。
晚上六点过三分钟,郑伦姗姗来迟。我撅嘴:“迟到了。”郑伦啄了一口我的嘴:“路上堵得像停车场一般。”我脸上染上红晕,犹如朝霞。郑伦又道:“唐老板,关门吧。我带你回我家。”我装忸怩:“哎呀,人家好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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