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惠一愣,不由自主地嗫嚅了一声:“新婚?”郑伦没听见,可我听了个真切。她像是刚刚获知这个喜讯,故此如遭晴天霹雳。但下一秒,她又大声嗫嚅了一声:“狐狸精?”随即,她的泪水汩汩,仿佛肝肠寸断。
郑伦脑门儿青筋若隐若现:“唐小仙,你莫名其妙、血口喷人。”
完了,都完了。我和郑伦的感情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身为夫妻的我们,他既不信我,我也不信他。试图回忆恋爱中种种感人肺腑的往事,却又少之又少。只有萧之惠的大脑门儿越来越大,像星球一般由远至近,撞在眼前。
我随之现出粗鄙形象:“姓郑的,你他妈的给姑奶奶听好了,我要和你离婚。”
语毕,我奔出郑伦的办公室,奔出“伦语装修工作室”。我背后依旧有雷鸣:“要离婚?好啊,你以为我不想离啊?”
我再一次与郑伦的那员男将面对面。他该下班却不下班,趴在门口竖着耳朵瞪着眼,见我奔出,惊慌失措之余竟说道:“郑嫂您慢走。”我再次被他气到手抖脚抖:“郑个屁嫂啊?你没听见我们要离婚了啊?”
郑伦他手底下,到底都是些什么妖孽?
下了楼,我愤愤地打电话给孙佳人:“过来陪我吃饭。”可惜了我那汉堡可乐,白白拱手让给了狐狸精,早知如此,不如在其中加半斤砒霜。孙佳人如脱胎换骨一般:“小仙姐,你还没吃饭呢?不好意思啊,我没办法陪你了。我正陪我婆婆散步呢。”我大惊:这小妮子,还真言听计从于我了。昨天我才刚刚劝她先降伏婆婆,今天她就陪其散步去了。
挂了电话,我一扭脸,用余光瞥见了郑伦那气人的男将立于我身后。我扭头:“你干什么?”他伸手:“我叫吴哲,大家叫我阿哲。”我敷衍地同他握了握手:“你哲不哲的,关我什么事?”吴哲又气我:“郑哥和之惠的事,关不关你的事啊?”妈的,他竟把我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相提并论。郑哥和之惠?真是刺耳如锥子扎。
我手指着吴哲的鼻子尖儿:“快,知道多少,禀报多少。”吴哲个子矮,梳平头,国字脸,与一贯的*倜傥、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形象相去甚远。接着,我只见他过分分明的双眼皮儿大眼一眨:“郑嫂,今后还请互相关照、多多关照啊。”我一惊:他这由书呆子变成八面玲珑的功夫,并不亚于我由贤妻变成悍妇的身手啊。互相关照?看来,是要我提携他呀。如今真是没有活雷锋了。
吴哲在我前面若无其事地走,我尾随其后边走边想:就你这谨慎劲儿,不做卧底真是屈才了。生生走了十几分钟,我不见他有歇脚的迹象,不得不追上前,拦住了他:“停,停。我说那什么哲啊,走到哪儿你才放心啊?我们已经走了好几里了吧,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
在我的啰里啰唆之下,吴哲终于在东张西望了一圈后,向我娓娓道来。
今天下午,萧之惠代表“伦语装修”去与那山西煤老板洽谈他那六套新套房的设计方案。不料,大肚腩的煤老板之前对萧之惠一见倾心,这二见则更发现她如花似玉、*,顿生了歹心。他把手搭上了萧之惠的香肩,萧之惠惊慌中企图夺门而出,但门已被煤老板上了锁。就这样,煤老板一边念叨着“你今天从了我,方案啊,钱啊,我统统从你”,一边在办公室中追逐萧之惠。萧之惠被追得心惊胆战,三魂少了两魂半,末了,抄上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煤老板心想不可以因小失大,萧之惠这才虎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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