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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卿色撩人 > 026 姑娘芳名

026 姑娘芳名

“啊,正是!”慕阳正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话,忙应道:“承昌王所托,我特来求见大人。想必刚才我所写的东西大人已经看过,便不再拐弯抹角,如今魏宫之中皇储未定,以致于百姓之心动荡不安,三位皇子之中唯昌王敦厚仁孝,满腹才学,若能够得大人青睐,必是魏室江山之幸。”

裴渡微微一笑,“若是论才学,姑娘的文采倒不输昌王。”

慕阳道:“我这实在不算什么,昌王满腹经纶,又有治国之才,那才是大学问。大人别怪我直言,如今魏室中,福王凶狠暴戾,卫王冲动莽撞,都不是立储之才。而昌王内敛沉稳,大忠大孝,大人在朝堂有一语千斤之份量,为什么不替魏室择下这一位明君呢?”

裴渡捋须,半天不语。

慕阳又道:“大人明明也关心昌王,不是吗?如果不是,那天必不会亲自去到王府解围,也不惜冒着与福王为敌的风险将他驱走。以大人的智慧,自然知道得罪福王必然会有后患,虽然以您目前的威望来说,他不至于明面上给您什么难堪,只会挤压昌王,但暗地里呢?福王的­性­子,大人一定比我更清楚。大人既是为了昌王而斥责福王,与其眼睁睁看着福王明来暗去的作祟,为什么不­干­脆拥立昌王这样一位未来明君,也好让朝中各大臣们分清楚风向,及时站好队,分好别派?”

屋里一室静谧。慕阳在说话的时候,裴渡一直保持着静坐不动的姿态。直到她说完,他才微眨了下眼帘,望着地板扬­唇­:“姑娘的意思,是想说昌王如今被福王逼得无路可走,老夫也要占一部分责任吧?”

慕阳哂然。“大人言重。我只是说反正现在福王都已经将大人与昌王当成了同一联盟,索­性­大方些承认下来的好。”

裴渡微笑,站起身来,踱至窗边。“立储之事,当由圣上作主,老夫并不能作决定。”

慕阳跟着站起来,“但是大人却可以上书拥立他,不是吗?圣上倚重大人,又宠爱昌王,只要大人上书提议,与众大臣拥护于昌王,使他成为继圣上之后又一代明君,圣上必然会同意。”

裴渡默了下,说道:“立储之事,老夫从不曾在圣上面前参言。”

慕阳愕住,接而走到他身边,说道:“难道大人真的愿意看到昌王被福王逼得一步步无路可走?现如今是福王,将来还有卫王,仁孝的昌王何错之有,堂堂一皇子竟落得随意被人上门欺侮的下场?就连昌王府的侍卫都为昌王感到憋屈,我想,这也不是魏国百姓们愿意看到的吧。”

说这番话时慕阳略有些急促,这也不得已的事,如果裴渡真的油盐不进,那她的寻情之路将变得何其漫长!

背对着她的裴渡沉吟了许久,而后掉转头回来,“姑娘待昌王倒是一片赤诚。不知昌王待姑娘——”

慕阳忙摆手:“我跟他只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他待我没什么特别的。”

裴渡望进她眼底,微笑了下,然而眯眼望着窗外夕阳:“明日有早朝。姑娘文采斐然,若是真心想帮昌王,便可在明日上朝之前写篇奏折交给我。若是成功了,是姑娘的功劳;若是不成功,也是姑娘和昌王的宿命。”

慕阳:“……”

卿­色­撩人 027 我不是小孩子了 关睢

慕阳踏进摄月阁,苏靖正好从里面走出,看到她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站定了道:“你终于还是去了。”慕阳也没有亏心的感觉,点了头,扬起下巴:“想知道结果吗?”他顿了一下,微笑摇头,打算越过她出门去。慕阳深觉没意思,在他背后喊:“裴大人已经答应我了!明天早朝他就会递折子上去,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在明天五更之前还有后悔的余地。要是没有,你就只能顺势而为了!”苏靖身子一震,隔了好久才回头来,两眼如星紧望着她:“他真的答应了?”慕阳重重点头:“他答应了,到了明天,你将会是由太傅大人唯一拥护的一个皇储人选。”苏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呆立着一动没动,像屹立在风中的青竹。慕阳猜不透苏靖内心想法,但他没有拒绝,这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只要他不开口阻止,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与裴渡续谈。而对于裴渡真的被自己说服成功,她依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她是以成功为目的,但就么三两句话就打动了他,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准备奏章。奏折这种东西她虽然并不陌生,但是宁笏文采比她更好,对于朝政之类,他也理悟得更多。交由他来办,成功的机率会更高些。这天夜里在摄月阁,宁笏将写完了的草稿递给苏靖过目。苏靖看完,微微一笑:“阿禅姐弟竟有如此才华,真乃人不可貌相。我有了你们二人相助,可谓如虎添翼。慕阳听了这话很是高兴,不光是因为受到赞赏,而是从他的话里,已完全可以看出他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什么比双方积极配合更让人感到轻松的事情。奏折写好后,三个人又合计了些细节,便就派快马送至裴府。慕阳问送信的人裴渡看过奏折后什么反应,那人说,“裴大人看过后什么也没说,只把它收进了袖笼里,然后打发小的出来了。”慕阳不知裴渡这算是认可还是不认可,无从猜度起,便­干­脆不去想它。第二天便静等宫里消息,苏靖不慌不忙,在花园里侍弄了那几棵蔓J草足有大半天,神情淡定得很,慕阳却做不到,这个事情实在太重要了,她没法平静。然而就好像故意吊她胃口似的,这天一直从五更起到黄昏,也没有人传来半点消息,要不是确定王府的人没那个胆子渎职,她简直要怀疑门房们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寄生虫。黄昏过后,苏靖显然也有点坐不太住,见慕阳在花园里犯愁,他走过去,“入秋了,还坐在石头上可不太好。”慕阳放下托腮的手,“我们山里人是没有这么多禁忌的,睡石板,躺草地,有时大冬天里我们还吃冰凌。”苏靖想了下,“你说你来自山里,但我看你们姐弟举止修养,却好像来自官宦世家般让人感觉舒服,却又没有寻常官宦家的世俗扭涅。你们既懂医道,又通文墨,更连造酒这样的手艺都会,你们一定不是平常人家出身,阿禅,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慕阳听完,站起来:“该让你知道的,你都会知道的。再说,你不是已经暗地调查过我们吗?”苏靖蹙起眉,不说话。隔了好久后他说:“你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似的。”慕阳耸耸肩,答道:“一般人都会这样。我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你身边,你是这么谨慎惯了的人,怎么会不去查我。”苏靖哂然,不置可否。“王爷,”慕阳忽然抬头,“你是真心不想跟福王卫王争储,还是因为缺少力量所以一直不敢擅动?”苏靖望了她片刻,转而看着地下,“十几年前我母后还在时,父皇曾想过立我为储,但最终因为母后娘家无人而被朝臣阻拦。如今母后已不在世,孤零如我,凭什么再去与他们相争?如果不是发生这一系列事,我想我仍然会做我的哑巴王爷。”“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宰些什么吗?”“我的世界,不是我想伸手就可以伸手的。你已经知道我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会让既有的一切毁于一旦?”苏靖的语调一直很平稳,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聂行所说的“憋屈”,这让慕阳想起白眉山上的狼,那种见不到猎物便永远不会出手的最佳猎手。它们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清苦,即使永远没有出手的机会,也不会在最后变得浮躁。这是一个真正有涵养的人,慕阳想。“我有时候觉得,有时你身上有点裴大人的味道。”她忽然这么说。他蓦然抬头,目光像漆夜亮星。慕阳自顾接道:“裴大人是个很寂寞的人。有时候你身上也能透出点寂寞。你们这样相似,却居然又不曾惺惺相惜,反而还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这真让人不解。按理说,即使你不跟他刻意接近,也不该拒他于千里才是。”苏靖听完,微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有拒他千里吗?”“即使没有证据,我也感觉到了。”慕阳坐在石上,手肘支着下巴,托起腮来,。苏靖浅浅笑开,手指拂开她额前碎发,温声道:“小孩子家,心思倒是挺多。”慕阳侧脸望他:“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六了。”他愈加笑开,美丽的面孔像晨雾下的海棠一样温柔。“我曾经想,等父皇驾崩,就去江南,那里的烟渚水乡,是我最向往的地方。阿禅,等眼下事情定下来,你陪我去走一走,可好?”慕阳张嘴无语。陪他去江南,那君淳怎么办?苏靖站在她身前,等着她答复。雪白丝袍挡在她面前两尺的距离,有着极强的垂坠感。腰间垂下来的一方美玉,就像紧贴着白云的一片绿叶,­色­泽浓艳得让人移不开眼。慕阳抬起头,与他四眼相视。

卿­色­撩人 028 他怎么还不娶妻? 关睢

“王爷,宫里传话,宣您即刻进宫。门房的禀报打断了花园里一腔沉默。慕阳咽回将要出口的话,下了山石站直。苏靖冲门房微蹙了下眉,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门房摇头:“来的人没说,但似乎情况紧急,连太傅大人都留在宫里。”一听“太傅”两字,慕阳来了­精­神,催促苏靖:“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是快快进宫的好。”苏靖沉吟了下,看了看她,点头道:“好。――去备轿吧。”苏靖出府后,慕阳回到摄月阁,聂行正在廊下活动筋骨。这么多天过去,他基本已行动自如,本来走路还有些不便,但由于昨天裴渡和苏靖的态度让人太满意,慕阳一早起来便给他下了剂猛药,结果到现在,居然可以搭在栏杆上压腿了。他看见慕阳,便道:“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要不要我陪你在园子里四处逛逛?”慕阳摇头,跳到廊椅上蹲下:“逛就不必了,你要是愿意,可以陪我喝两杯。”聂行翻了个白眼,继续压他的腿:“除了让我碰酒,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真的?”慕阳挑眉,“那我让你离开你家主子,你也能答应?”他噎了下,再瞪她:“你就不能换个稍为像话点的!虽然你救了我的命,让我离开我家主子,我也一样不能答应你。”慕阳忽然就抱着胳膊不说话。亜璺砚卿他将腿放下来,揉了揉酸疼处,说道:“你怎么了?”她说:“你们家主子,怎么还不娶妻?”聂行愣在那里,半天忘了喘气。隔了好久他才凑过来:“你喜欢上他了?”慕阳嗤了声,“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只是觉得,他这把年纪还没个女人,成天跟着你们这些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京城里总有些姑娘是愿意嫁给他的吧?有哪家哪户的,你都说说。回头咱们给他物­色­物­色­,参谋参谋。”她心安理得地坐下,并进屋拿了纸笔出来准备记录。给苏靖相亲是正儿八经的事,并不是她八卦来了。裴渡上书于承乾宫之后,并不能说明她就已稳­操­胜券,没有坚固的姻亲关系,还是不能够将人脉扩展开来。即使裴渡能对他从一而终,随后肯定也会走跟她同样的路子,为他谋求另一道后盾。她必须尽快地将苏靖的人脉关系发展到最大最坚固,才以保证她的最后成功。聂行瞪大眼睛,仿佛备受侮辱:“你怀疑我主子­性­向不正常?!”慕阳连忙摆手:“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就算我不说,别的人看到了保不准会这么想。你想你家主子如此秀­色­可餐,居然不找媳­妇­成天跟帮男人在一起,别人背后会不说闲话?我是为了他好。”聂行这才哼了声,站直身子,慢条斯理道:“这京城里看中我主子的人可多了去了,刘尚书家的女儿,秦太尉家的孙女,罗大将军的侄女,哪一个不对我家主子倾心?只不过我家主子眼界高,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法眼。兴许只有像文康皇后那样的女子,才能与我家主子般配。”文康皇后就是前皇后的谥号。真想不到苏靖这个人还有恋母情结。慕阳沉思了下,将刚刚几位千金记在笔下。苏靖这一去便音讯全无,慕阳宁笏和聂行在摄月阁边吃晚饭边等,到了子夜,还没有消息传来,宁笏忧心说怕是出了事,慕阳思前想后,却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出来,苏宜不可能有胆一怒之下逼宫闹事,苏彻有皇后在上,也不至于蹦哒多高,再说有裴渡在那里,一切问题都将不成问题――只除了裴渡变卦,然而这怎么可能呢?从一开始慕阳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他要是不肯帮苏靖,那么当天在昌王府外看苏靖的眼神,不可能那么真。到了三更时,三个人都有些坚持不住,为了伤员身体着想,宁笏提议先去歇息,反正第二天早上再听消息也是一样。慕阳聂行都没有反对,各自摸回屋歇了。迷迷糊糊睡下后,到了四五更交界时,突然门房进院,把慕阳的门给敲开了。“宫里来了两位公公,请宁姑娘进宫叙话。”这可真是让人想破头皮也想不到的事,宫里怎么会知道慕阳这个人,而且又怎么会叫她进宫去呢?门房解释说:“据说是奉裴大人的命令。宫里今日好像出了什么事,许多大臣都留在宫里未出来要,三位王爷也都在宫内。”是裴渡的命令,那慕阳就放心些了。然而宫里果然出了事,却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匆匆叫醒宁笏聂行,交代了两句,登了宫车,一路快驶进入了魏宫之中。魏宫较楚宫历史悠久,却不如楚宫威武庞大,车子进了宫门,下车时慕阳随意打量了宫城一眼,便立即被密布在各个秘道的金甲侍卫吓了一跳。层层叠叠宫宇下方,金甲武士们人手一只火把,每隔五步站立,且不时有巡逻武士铿锵穿过。按照各国规矩,除非发生与国难相等的大事,是不可随便动用金甲武士的,魏宫里今夜这般情况,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略在门口站了片刻,便从远处快步走来个手执拂尘的老太监,在接引太监指引下,他看了慕阳一眼,当下脸­色­一变,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便将躬着的腰越发弯了下去道:“宁禅宁姑娘可是?请登辇随我来。”立即有辆乌蓬小轿赶到,压低了前杠让慕阳步入。慕阳不以为意,入了辇,随着他往宫闱深处去。撩开帘子打量外景时,见那老太监十步一回头,目光复杂看着她,又一语不发往前赶路。承乾宫位于整个宫城的正中央位置,再往北去便是**,往南是政事外庭所在之处。步辇行了大约有一盏茶时分,沿途遇见的不少盘查的武士,都让老太监手里一方金牌对付了过去,最后终于在挂着“承乾宫”匾额的宫门前停住。然而这里外的光景,却又让慕阳吓了一大跳。

卿­色­撩人 029 龙榻前 关睢

承乾宫门外站着密密两排金甲武士,许多名官服齐整的大臣手执笏牌站在廊下窃窃私语,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莫测之意。在厚重宫门之内,则聚集着二品以上的朝臣,也都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苏宜坐在左首,捏着下巴打量着在座,苏彻与苏靖则坐在右首,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慕阳跨进门槛,刚好见到内外殿交界处一道绛紫身影。她看了两眼,老太监这时已领着她继续往前,她的出现,顿时引来沿途一路诧异目光。苏靖在看到她时,整个人已经情不自禁站起来,到她跟前,问道:“阿禅,你怎么来了?”她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奉告。裴渡声音已Сhā入进来:“是我让她来的。”他定定看了眼慕阳,而后说:“宁姑娘,请随我入内殿吧。”不等慕阳拒绝,他已经转身走入了殿门。脚步才上了玉樨,便闻见殿内透出好大股药味,而纱慢层叠,人影绰绰之中,隐约还有啜泣之声。慕阳跟随裴渡到了殿内,黄绫龙床上,半卧着的一名黄衣男子当即映入眼帘,三十余岁的一名宫妆­妇­人跪坐在床前席上,不住的垂泣。裴渡回头示意慕阳立于帘栊下,自己走过去,对着那美­妇­人道:“娘娘伤心多时,现如今圣上已然醒来,不如先且回宫歇息,以免于凤体不利。”原来这位就是现任皇后。不过这位裴太傅在对着皇后说话时,不但不行礼,语意中还有着无可推却之意,似乎她要是不肯,他就要强行请她出殿似的。堂堂一国之母怎么会忍受得了这样的态度?魏皇后果然停止抽泣,站起来,冷冷望着裴渡:“太傅着急请我出去,莫不是为了向圣上讨遗旨?”裴渡纹丝不动,“皇后这话甚为不妥。圣上当万寿无疆,与天同寿,如今正值英年,哪来的遗旨之说?”慕阳有些理解不能。难怪苏靖一去不复返,原来是魏皇突然病重,所以朝中大臣以及诸皇子都齐聚宫内,但究竟裴渡将奏折给了魏皇没有?这万一魏皇真的就么驾崩,但来不及册立太子,那苏靖想要在群臣之中站稳脚跟可就太难了。而她的计划岂不成了竹篮打水?“太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皇后沉下脸,下了玉樨走向裴渡。“你可莫要仗着圣上往日以你的恩宠,在这关键时刻要挟我。”皇后与裴渡已经交手,而且还没有一点遮掩的架势,这大概表示各自拥护的对象已经明确。慕阳回头看了眼外殿,人群中三位皇子神态各有不同,苏宜按兵不动,目光不时打量着群臣,苏彻颇有些坐立不安,而苏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知裴渡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做什么,只得仍然站在帘栊下静观其变。“皇后是一国之母,为臣不敢要挟皇后。只不过先前皇上已经有了口谕,储君人选将由圣上亲自宣布,娘娘趁圣上昏睡之时发布圣谕,实难服众。而且立储乃军国大事,娘娘寸步不离龙榻,这让臣等十分难为。”皇后冷笑起来,“我竟不知道,一向权倾天下的裴太傅也有难为的时候。你既知我是一国之母,册立储君为什么我不能宣布?除非太傅大人想一手遮天,趁着皇上病重,做出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情!”裴渡正­色­:“册立储君乃是关乎江山社稷之大事,我大魏立朝之初就已定下规矩,后官不得­干­政,而娘娘方才趁圣上昏迷之时擅矫圣意,已经有违章法。若是执意要再掺和,那么就别怪裴渡――”“裴渡……”裴渡话没说完,龙榻上就传来一道虚弱呼声。争执中的二人同时回头,走到床沿倾了身。苏洛睁开眼睛,先是在皇后脸上停了停,而后落到裴渡脸上。裴渡伸手搀住他胳膊,将他扶起,塞了两个枕头在他腰后。玉樨下宫女端来汤药,皇后伸手来接,苏洛摇头制止,宫女看了眼他目光方向,将药碗递向了裴渡。裴渡喂了几口药下去,苏洛便不肯再喝,而是望着一旁悻悻然的皇后,慢悠悠说:“爱卿怎地与皇后起了争执?皇后是国母,到底要尊重些。”皇后听了这话,向裴渡剜了一眼。而裴渡起了身,躬身道:“是为臣的不是。只不过方才――”他看了眼皇后,接着说:“方才娘娘对臣等说圣上已然定下了储君人选,而为臣不敢置信,所以向娘娘求证了求证,并非有意冒犯。”苏洛抬臂撑住额角,蹙眉道:“朕说过储君人选已经拟好了么?”皇后脸­色­变了变,躬着腰赔笑:“太傅大人断章取义,臣妾并不曾说已钦点了哪位王爷为太子,不过是说卫王忠孝仁义,博学多智,堪当此任罢了。想必是太傅大人情急之下听错,误解了臣妾。”裴渡微微一笑,也不争辩,而苏洛默了半晌,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在朕未有旨意之前,无论何人都不得妄加猜测。皇后此举已失检点,日后须当自省。否则,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少不得要给些教训。”皇后连忙跪下称是,方才还粉润的额头已经变了颜­色­。慕阳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进宫前的情景,但现在不难猜出,皇后与裴渡之间的矛盾正是来自于立储。皇后想必是因为裴渡提出站在苏靖一边,所以慌了手脚,趁苏洛昏迷,裴渡不在旁边,便向外假传圣旨说已经拟定了苏彻为太子,想以此举迫使群臣依归。而裴渡得知后当然不信,他拥护的人是苏靖,而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苏洛突然立下苏彻的,所以才不顾为臣之道,当场驱赶皇后出殿,深怕她再玩花样。她这么琢磨着,皇后已经由苏洛唤退了出去。而裴渡这时上前半步,说道:“皇上先前吩咐为臣唤进宫来的那位写奏折的少女,现在已经到了殿内,皇上是稍候再传见,还是?”苏洛挥了挥手:“传见吧!朕无妨。”裴渡称是,转身望向慕阳立处,向她招了招手。慕阳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因了宁笏写的那道奏折进了宫,想必是那奏折文采实在太好,所以连苏洛也忍不住想见这位代笔之人。既是因为宁笏,那她没什么好客气的,冒了他名面面圣也不算占他便宜,于是半低了头,走向龙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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