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刚要说话,忽然牵动背上伤口,不由身子一抖,呻吟一声。陶醉急忙
扶住,道:
“姑娘,你没事吧?”
这女子脸色苍白,道:
“我后背被砍了一刀,恐怕……走不动了。”
陶醉道:
“那些大汉为什么要杀你?”
这女子垂泪道:
“家父昔日是个镖头,得罪了不少仇人,他退隐之后,没提防这些仇家仍然
找上门来,他们都……都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陶醉叹了口气,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水盈。”
“水盈?名字挺好听的。”
水盈脸色一红。
“水盈姑娘,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
她略微一顿,道:
“我要访求高人,学成武艺后,替家人报仇。”
她忽地想起陶醉武功高强,当即向他跪倒,道:
“求大侠收我为徒!”
陶醉心道:
“看你这么楚楚动人,收你为妻差不多,徒弟多没劲。”
他连忙摇手道:
“我……我现在还是别人的徒弟呢,怎能收你为徒?我不敢误人子弟。”
水盈转过身来,见到烈火中的焦尸,痛哭道:
“爹、娘、哥!”
她发疯一般朝烈火奔去。
陶醉急忙拉住。
他好说歹说,费尽唇舌,也没把水盈说服,最后不得不点中她|茓道。
待火焰熄灭后,陶醉才帮着水盈将她家人尸体寻出,挖几个坑埋了。
水盈哭得已成了一个泪人。
自始至终,战爽、秀秀等人没有一个过来帮忙。
战爽、秀秀见水盈是一个美丽的小妞,心里已生警惕之意,又看陶醉忙得屁
颠颠的,更是不悦。
叟魔、空色没有战爽命令,更是不敢乱动。
水盈不顾身上伤口,趴在地下,直朝陶醉叩头,道:
“大侠,大侠,无论如何你都要收我为徒,让我报了这血海深仇。”
陶醉偷眼瞥见战爽、秀秀脸色不善,哪敢收留水盈?
他丢下几锭银子,道:
“水盈姑娘,你还是另觅明师,如果咱们有缘,后会有期。”
说着,他走回马车,心里还暗叫可惜,眼睁睁看着一个到手的美人儿又溜走
了。
战爽冷冷地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你为什么不把她带上来?”
陶醉苦笑道:
“我们的事已经够多的了,带上她岂不更累赘?”
秀秀微笑道:
“英雄救美人,千古传佳话,可惜呀可惜……”
陶醉忙对叟魔道:
“请老前辈启程吧。”
叟魔一声吆喝,两匹骏马已缓缓起步。
战爽却将门帷掀起,看着水盈。
只见水盈直挺挺跪在地上,举起一柄单刀横架在脖子上,面容惨淡,流泪叫
道:
“大侠,你若不答应收我为徒,我就死在你的跟前!”
陶醉已领教过她倔强、刚烈的性格,知她说得出做得到,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已即将飞驰而过。
秀秀见于水盈凄惨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忙道:
“小醉,你就忍心看着她自刎?那你岂不是白救了她?”
陶醉已决定拼着受战爽、秀秀责怪,也要把水盈收下,闻听此言,更是大喜,
探出头来,大叫道:
“你别——”水盈见马车疾驰,已挥刀割喉,听陶醉说话,便陡然凝劲不割。
可是她的喉咙已被割了一道口子,一颗颗血珠沁了出来。
她横刀问道: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陶醉飞身跃下马车,叫道:
“我答应!”
叟魔问道:
“小姐,等不等他?”
战爽一言不发。
秀秀道:
“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原谅陶醉吧。”
战爽咬着嘴唇,仍是不语。
叟魔只得催马疾驰。
跑出里许,战爽忽然想道:
“陶醉一直是个好人,否则也不会两次示警救娘了,难道我嫉妒他救那个美
丽姑娘?”
她一想通此节,顿生高傲之心,暗忖:
“难道我战爽就比不上那个臭丫头?”
战爽猛地喝道:
“掉转马车。叫小醉上车!”
水盈见陶醉跃下马车,喜出望外,大声道:
“师父!”
陶醉瞧见她咽喉上的血痕,甚是怜惜,叹道:
“你这是何苦?”水盈道:
“请师父受弟子八拜之礼……”
陶醉挥手道:
“我没答应收你为徒,只是来救你。”
水盈又握紧了刀柄,盯着陶醉,道:
“师父你耍我?”
陶醉急忙道:
“收你为徒之事不急,等你伤势好了再说。”
水盈大喜,扔了单刀。
她忽觉伤势难忍,脸色痛得惨白。
陶醉心道:
“这可是献殷勤的好机会。”
他连忙扶住水盈,温柔、细致地帮她敷药、裹伤。
水盈伏在他身上,忍着疼痛,也顾不得背后的肌肤被陶醉所触了。
水盈低声道:
“请问师父尊姓大名?”
“我现在还不是你师父。”
“那……请问大侠大名?”
“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大侠。”
“师父也不是、大侠也不是,那你总是我的恩公吧。请问恩公大名?”
“我叫陶醉。”
“陶醉,名字真有趣。”
水盈说到这里,脸色慕地一红,低下头来,道:
“你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不,没有水盈好听。”
“不,比水盈好听。”
他们争了一会,不禁齐声笑了起来。
水盈随即想起家人惨死,又垂下泪来。
陶醉赶紧安慰。
水盈望了望,道:
“马车早已走了,你……我们怎么办?”
陶醉对战爽此举颇为生气,心道:
“你也太小气了,真是桃花教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作风,秀秀也不是好
人。”
他暗叹一声,道:
“我不会扔下你的。”
“你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
陶醉苦笑道:
“好人往往不得好报。”
水盈嫣然道:
“谁说的?我相信你一定有好报的。”
“但愿如此。”
水盈又道:
“车上的人都是你的什么人,怎么都不要你了?”
陶醉抬起头望了望,见马车已没了影儿,道:
“不要最好,我一个人也不会饿死。”
水盈凝注着他,轻轻地道:
“恩公放心,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陶醉心中一动,暗忖:
“她是不是向我表露情意?许多女孩子都是这样,愿以身相许救命恩人。乖
乖隆得冬,那我岂不是又走了桃花运?”
他道:
“我这人缺点可不少,好吃、懒惰……”
水盈道:
“好吃懒惰几乎是每个男人的通病,我不会怪你的。”
“我还喜欢喝酒、赌博,喝醉了酒,赌输了钱,就会打女人。”
“你骗我,我相信你绝不是那种男人。”
陶醉大瞪着两眼,道:
“你到底是要做我的女徒弟,还是……”
水盈低声道:
“我这条命都是恩公所救,不论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我……我都愿意。
“如果我要你做我老婆呢?”
“我……”
正说到关键时刻,蹄声骤响,马车已由远而近疾驰而来。
多了一个水盈,马车上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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