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转过头问吴松年:“管家诸人之中,有没有在逃的?”吴松年摇摇头,道:“全部在押,没有一个人事先逃走。”寇准点点头,道:“那定是外人所为了,年兄有没有查过,管家在这村子里有无仇人?”
吴松年道:“早查过了,管家一向与世无争,安心烧瓷,几乎不与任何人争执。唯一可能出事的,就是管世居的女儿,管莲姑。”寇准问道:“这个莲姑可有什么不同的?”吴松年道:“这女孩儿今年二十岁,十几年前已经指腹为婚,许配给了同村的王明柯,怎奈这王明柯前些年突然父母双亡,自己又害上了皮肤病,全身皮如硬茧,不时溃烂,十分吓人,管莲姑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哪能嫁他?于是就退了婚,那王明柯倒也没说什么。现在这莲姑还没有出嫁,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中人。”
寇准思索片刻,道:“如此,我们下去吧,这上面真是冷得刺骨。”两人并肩向梯子走过,寇准搓着双手,无意中发现手指尖掉落下很多黑色颗粒,他看了看手上,掌间还沾有一些。
寇准问吴松年:“年兄,这是什么?”吴松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炭灰。地此人并不富有,一般人是烧不起炭的。管家是此地最有名气的瓷匠,当然烧得起。”寇准心中动了动,道:“这炭如何会烧到屋顶上来?”
吴松年摇头,没有回答,径自下屋。寇准便跟了下去。
回到吴松年住的屋子里,寇准沉思着,这件奇案不是一时就能想通的,他现在如同面对一团乱七八糟的麻线,没有一个头绪,他知道,如果能找到其中的一个断点,这团乱麻就可以应手而开。
现在这个断点在哪里呢?
寇准决定,先从一个人入手。
第二天吃过早饭,寇准没有让任何人跟随,独自一人出门,他向村中人打听了一个去处,沿路而行。
这土阳村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另有一番风景,现在虽属隆冬,但村中石径清幽,修竹茂密,想来在春光旖旎,夏日炎炎之时,这里定是个避暑游玩胜地。
走了不多时,已近村边,这里有一所独立的宅院,与各家的门户都相隔着十多丈远,竹篱茅门,十分简陋。
寇准没有贸然闯入,而是驻足门前,高声叫道:“王明柯可是这家?”过了不多时,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门外是谁?”寇准回答道:“府衙中人。有事相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