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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芙蓉共映芳华早

骆垂绮称谢接过,感觉捏在手中不同寻常的坚硬,心中微微有些发颤,但她的脸­色­却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除了乖巧以外的神­色­。倒是堂上的其他人,都把目光齐集到这个新入门的女子身上,只除了她的丈夫。

孙永航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这只红包,只是明锐的眼里闪过一道并不非常欣悦的光,非常快,接着他便含笑地扶妻子到左侧,“这是­奶­­奶­。”

“孙媳见过­奶­­奶­。”

“好好好!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航儿真是有福气!”孙老夫人笑得开怀,一脸垂爱的笑容,给整个厅堂里都带来几分生气,不复方才的硬冷与充满了深长算计的诡异。

拜过祖辈,接下来便是父辈,孙永航的父亲孙骐,有四个兄弟,一个个地跪过去,骆垂绮不禁膝盖也有些发软,好在孙永航那双坚定的手一直扶着她,让人侧目地扶着她。

拜完了长辈,循理便是要见过自家兄弟姐妹,谁知孙永航一把拦住骆垂绮欲过去的身子,淡笑的声音里有着几分随意与戏谑,“几位堂兄堂嫂今儿不在,此处便是你为嫂子,理当他们拜见你才是。”话间很是拿兄长的架子。

“嘻嘻,到底是嫂子这样的美人儿,惹来堂哥如此回护呀!”

“可不是!谁叫是嫂子这样的人品儿,若我是个男人,我也巴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呢!”

一群灵动活泼的女孩子在那里掩着嘴笑了会儿,便都一个个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嫂子!”

骆垂绮脸儿一红,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得也跟着一一回礼。

后来上前的都是孙永航的兄弟与堂兄弟。先是孙永彰,他一身淡蓝­色­的锦服,有些儿风流之态,却又显得颇有些刁滑,“见过嫂嫂。”骆垂绮持重地回礼,却见他在行礼时眼光一抬,竟有些放肆地将她整个脸袋儿都刮了一眼,嘴角噙了一抹深沉的笑。骆垂绮本能地把眉眼一拢,却见身旁的孙永航正应付着另几个堂妹。

“四弟永勋见过大嫂。”孙永航的四弟是另一个让骆垂绮把眼光略略放了一放的人。他很害羞,仍有些稚­嫩­的脸上在拜见她时涨得有点红,一眼都不敢朝她看。骆垂绮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弟弟,即使他仍比她大过一岁。

但是,当时的骆垂绮还未发现,这个她眼中的四弟的脸­色­在乍见到她时是何等的苍白。那红,是憋红的,一时的气息屏在肺中,使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地跳起来。直到很久,孙永勋才意识到这是他的大嫂,是他大哥明媒正娶进了门的大嫂,是老爷子在十七年前便已经为大哥定下的孙媳­妇­。所以,他惨淡地上前,默然地行礼,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这一日午后,正是蜂蝶乱扰耳的时辰,溶月陪着骆垂绮闲闲地坐在亭子里看花,昨日方经了雨,这桃花便开得有些零落了。但海棠的叶子却长得极好,­嫩­绿­嫩­绿的,还沾着水光,日光一­射­,便分外清新夺目。

“小姐,你怎么总拿着这个红包,也不见你拆开看看!”溶月斟着太极翠螺,淡淡的浮香弥散开来。

骆垂绮收回看着海棠的目光,懒懒地移到芳香四溢的茶上。“这样东西我拿不动它。”

“拿不动?”溶月疑惑,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小姐,你的意思是……”

轻叹口气,骆垂绮端起茶盏细啜了口,才道:“摸上去像枚扳指。只是,我一个­妇­人,拿了这男儿家­射­猎用的扳指有什么用呢?”

“­射­猎?”溶月惊奇,随即笑着开了句玩笑,“老爷子许是想您去猎什么呢!”

无心之语听入有心人的耳里,便衍出满怀疑绪。骆垂绮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目光深思起来,“猎什么?我能猎什么?”她心中一动,将红包打开,只见里面躺着的正是一枚镶金戴玉的扳指,沉甸甸的,入手极有分量,竟似比方才还重了几分。

她将这扳指翻过来细看,只见那一圈圈的纹络上镂着一幅图:英王­射­春。

“小姐,这是什么?”溶月看着摸不着头脑。

骆垂绮的神­色­溢出几许清冷来,将扳指仍放于红包内折好,才叹了口气道:“这便是英王­射­春图。相传在太祖皇帝时,太祖的弟弟英王是个非常英武伟岸的人物,据说力能拔山,箭法高明,百步穿杨。在一次春日出游的时候,太祖无意中看见器山山崖上有一朵兰花开得极好。于是,英王便拿缚了绳索的箭直­射­那朵兰花。不想刚好有一只杜鹃飞过,那箭便穿过杜鹃正中那朵兰花。一时这事流传开来,虽在市井街坊多有诗画之作,但能公然用在自家身上的却没有几个,这一枚扳指,当是先皇所赐。”

“呀!这么说,老爷子很看重小姐了?”溶月欣喜地展颜一笑,不意却瞧见骆垂绮的神­色­微微发苦。“怎么了?小姐?”

骆垂绮抬眸朝溶月苦笑一记,“只怕这还有个条件。”英王­射­春,正中杜鹃。杜鹃呀……师傅言出必行,她又怎么劝得来师傅为孙家所用呢?“杜鹃,杜鹃,若是自由自在,便当常鸣‘不如归去’了。”

溶月迷糊了,想了半天,才突然叫道:“啊!是杜先生!”

这一声更叫得骆垂绮心烦意乱,这孙老爷子,荣宠有,恩威亦有,如果她……唉!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这便是威胁!到时永航做得了主么?他能维护自己么?

骆垂绮这么一烦,便回房怔怔地坐了一个晌午,直到孙永航回来时,她仍手握着这红包,站在窗前,眉宇轻拢地发着呆。

“怎么了?”孙永航由身后轻轻将她拢入怀里,感觉她微微一震,显是才刚回了神。他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剑眉也跟着沉了沉,随后温和地搂着她坐下来。

“永航。”骆垂绮脸儿微微红着,柔顺地坐在他怀里。

他笑着亲了她的脸颊一记,“愁什么呢!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想什么要什么尽管开口,为夫的替你去弄来!”他作势捋起袖子,真像是要去跋山涉水地取什么似的。

这情景逗得骆垂绮一笑,眉眼弯弯,愁绪一扫而空。“哎呀,那我想要广寒宫里的玉兔子,你也能取来?”

“呃,”孙永航作势把眉皱起,支吾了会儿,才瞪向怀里吃吃笑着的她,恶狠狠地道,“哈!原来是寻着你夫君开心哪!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他朝着她的脸蛋儿重重地亲了下去,一根手指也紧接着触向她的腰眼。

“呀!”骆垂绮惊叫起来,生平最怕痒了,此时孙永航的手指时不时地便在她腰间轻轻一点,这里的一戳,那里一点,直把她痒得浑身轻颤。“啊,不要了,不要了……永航……嗯,我认输……认输了!”她想要挣扎,无奈整个身子都被孙永航困在怀里,动也动不得,只觉浑身力气都被这几下戳点给泄得一­干­二净,只能软软地赖在他的怀里。

“真的认输了?”孙永航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含糊地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处,晕出一片嫣红。

“嗯,嗯,认输了。”骆垂绮喘着气,马上承认。

“嗯,那还成。”孙永航点点头,不再逗弄她,扶她正身坐好,脸上也沉静了许多。他俯身捡起那只方才掉落的红包,在手中轻轻掂了掂,“老爷子的事,你不用担心。”

骆垂绮目光一垂,并没有说话。

孙永航朝她一笑,轻轻将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是我的妻子,你嫁的人也只是我孙永航而已。不要去想得为孙家付出什么。老爷子的心思我明白,但人各有志,要来你师傅早来了,也不用枉费他相请了那么多年。其实他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事儿……只是,这枚扳指还是个麻烦!”他说至此处时忽然语声一顿,仿佛也像是为着什么烦恼似的,“孙家是个泥沼,陷进去的人太多了,而且还有很多明明深知其中险恶却还偏偏要把­干­净的人拖下来的人。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阴­谋龌龊,很多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能有所选择,比方是喜欢的事,也比方是喜欢的人,我五叔就是个例子……唉!这些事提多了,徒让人害怕!垂绮。”他唤她一声,目光放得很柔,“你是个清白的人,就不要自己陷进来了。这扳指,你只当是一枚扳指吧!爷爷对孙媳­妇­的疼爱,送了个并不适宜的见面礼而已。”

骆垂绮心弦轻震,有一屡深潜而悠远的情丝回绕在心间,让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盈于睫前的泪光照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呵护。她将脸靠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与自己的融成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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