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姞月偏不去看苏清,只顾接下小河未竟的话:“前些天多亏有你帮我们扛那两株树苗,正愁没什么可报答的,些许茶水不过是让我们聊表谢意而已。如果有空,同去看看那好不容易才扛回来的桃树怎么样?那树能成活,也有你一半的功劳呢。
姞月话音刚落,苏清就已上前攫了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拖进了府门。
凌绍呆呆地看着姞月被苏清带走,只来得及发了个“啊字,就不见了姞月的踪影。立在他旁边的小河亦是惊叹无比,心中暗暗想道:苏大人终于忍不住要先下手为强了么?
不过苏清拉走了焦点人物,却不代表着凌绍的败落,焉知姞月就不喜欢凌绍的书卷气呢?苏清虽好,但说不定他并非姞月欣赏的类型。
因而小河秉着“不知结果前不能做决断的原则,只低头琢磨了不到三秒,便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对凌绍说道:“凌公子请进。苏大人可能有些小事要找姞月商量,不妨公子在我们那里等上一等,用不了多少时间。
凌绍内心斗争了一小会儿,还是顶不住诱惑地点了头,像战红一样在门口拴了马,又再三嘱咐门房照顾着门外情况,千万别让小偷一并牵去了两匹马,这才跟在小河身后进了府。
说到姞月和苏清,他们两人当然用不了多少时间。
看苏清那势头,要么就是想得开去表白了,要么就是撑不过去发火了。总之,不管哪种情况,姞月身为承受的那一方,应该都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完毕。
小河没法说自己私心比较偏向于谁,但她认为,不管是哪个,似乎都会比姞月现在这样畏缩不前的强。
姑且算她是被骗了一次好了,但难道就真的这么令人难忘?
小河不明白姞月对于自己身份的顾虑,只当她是因苏清的欺骗而不愿意同任何男性接触了。其实,姞月的顾虑是每个穿越女都可能会有的烦恼——如果有一线回去的机会,那就不要在这个世界有任何留恋,包括感情。
再看这边。
姞月被苏清拖着,一路拖回了他在王府里居住的地方。
偌大的王府内,除了那些从京城一同来到越刍的那些外,其余的都是在越刍当地刚刚找来的佣人,虽然是新人,却也由管家亲自教导过几天。
因姞月有着特定的住处,一般也不常常串门,所以很多新进府的丫头小厮甚至还不认识姞月,只知道王府里有位算账严格的女账房。老管家只告诉他们,在府里要老实本分,免得作假被查出后惨遭驱逐。
而苏清在王府住下后的几天一直深居简出,新来的仆人同样不很认识他。不过管家倒是警告过他们:一旦府里飘荡了个漂亮男子,那绝对就是苏清大人,你们见了他,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躲不开了就挖坑自埋了吧!
因此,路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见苏清和姞月一个拉一个扯,那拉人的还确乎是位“漂亮男子,便都不敢上前搭话,个个眼睁睁地看着姞月被带着朝里走。
求援无效的姞月觉得自己好像该充满阿Q精神地庆幸一番:没人过来关心一下,那就代表了被苏清拖着走的这段路上,还没看见什么熟人。
拐来拐去地经过了几段小路,苏清在一处僻静的院子前站定,姞月认出这是庆离临时开辟出来专当客房使用的院子。
可这院子……
路边的野花杂草都还没清除干净,屋檐下的蜘蛛网多得能飞上天去,门板上似乎一摸就是一层灰。
这些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清把自己带到这里干什么?
姞月有些茫然。
她正处于疑惑不解中,苏清便简短地扔下一句话:“帮我收拾院子。说完,他放开姞月就往屋里走。
“……哎?可这不是属于我的工作!姞月在苏清前脚都迈进屋门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下达了什么不合理的命令。她大声抗议,右手拳头还握紧挥舞着,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愤怒。
岂料,苏清并没理会她的抗议,只回头眯了眯眼:“那你试着去找个人来我这里收拾。
“喂!姞月赶了进去,正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见苏清已经躺靠在外屋的小榻上,他一手盖住了半张脸,像是在遮挡那透过窗户射进来的西晒阳光,另一手则无意识地捏着后颈,眉头紧锁,待放松后才露出了一副脸色有些发青的倦容。
他很累?
姞月忽然想起苏清连续两天没回王府,那这段时间他在哪里度过的?或许他两天都没合过眼休息一下?
夕阳的光线照在苏清身上,映得他一片孤寂。
客人在这里住下了,面面俱到的管家老伯竟也没有安排任何人来服侍他?那么他说的“试着找个人来收拾,是不是在指没人愿意来为他整理整理?
也对,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主人,即使管家老伯派了人来,那些下人们见他不常在此,恐怕有意无意地就会怠慢于他,甚至连院落都不打扫干净了。
那他自从今天回府后,一直也没个人来照顾着么?
姞月发现,自己只因这么个小小的假设,就对苏清产生了同情。
但是……
“你还没去干活?苏清拿开了手,翻身而起。
——对待苏清这种人,就不该同情心胡乱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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