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这些武器是用来对付俄罗斯军队的,那是杀人的武器,不是巧克力。”
“嗷!当然,当然,我清楚它们不是圣罗伊牌巧克力,但我们不去做,也会有别人去做。瞧,我不是圣徒,也不是出家人,我用不着考虑这些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的,也看不到最终哪些倒霉鬼会死在爆炸的烈焰中,我只爱西西里的海滩、别墅、女人、游艇、法拉利跑车……对我和我的家族来说,这就是生活的全部,那些该死的‘嘭!嘭!’不属于我们的生活。当我离开这里后,这里就是一个和我们的阳光毫无关系的世界,不管它是变成什么样的地狱,都和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当然除了金钱,我家族的信条就是:无论金钱来自地狱还是天堂,都是干净的、美丽的、实实在在的!”斯特伦有时候非常欣赏自己的有那么一点西西里农民粗糙的诗人气质。
“你这个恶棍!”艾达说。
“对,恶贯满盈的恶棍!黑手党!军火贩子!毒品贩子!那又怎样呢?世界需要恶棍,世界需要的就是合理的,就一定要有人去做,否则,正义的舞台剧演给谁看呢?”
“你和你的家族该下地狱!”
“啊哈!你说对了,如果我们必须下地狱,那么上帝会与我们同行!”
“为什么?”
“因为世界是上帝创造的,他创造了赐予了这个世界以光明,同样也带来了黑暗,他不去挽救谁来挽救,他坐视不理就是对盗匪的纵容!”
“你怎么能亵渎上帝!啊,主啊,谴责他吧!”
“为了上帝的宽容!”斯特伦懒得再和艾达说下去,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瓶伏特加尊敬地对着上帝存在的方向说道,然后自顾自地坐在桌子边上慢慢地喝着。
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就是一个决定命运的日子了。似乎谁也没注意到,芬兰人悄悄离开了房子,一个人来到树林里。
“顺着我的血迹,一个脚印也不要踩错,那是真主指给我的生路,他老人家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
这时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山峦那边沿着山脊的红霞已褪成了淡粉的暮霭,树林上面的天空渐渐由昏沉的山雾变为未熟番茄一样的淡淡的青绿,似乎这是一个田园,薄暮中那超尘绝俗的宁静似乎这里早已远离战火,甚至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摩洛哥瘸羊和他的战斗小组已经顺着他的血迹成功返回小房子后面的树林里,妈的!就像是约好了一样,那个芬兰人就独自坐在一棵大树下祼露出来的粗大树根上,愁眉不展,好像心事重重。
摩洛哥瘸羊观察了一下四周,这应该不再是什么埋伏,这个芬兰人不像那个该死的表子一样富有天生的表演技巧,他的表情出自心底,一个习惯了城市生活的白面书生,却自以为是地跑到这里充当什么他妈的战地记者——好了,现在成了阶下囚就再也不用向报社主编大人请求什么他妈的真正的采访机会了。他甚至现在连摄像机都没带,笔记本也丢失了,而且也没有想着用他的大脑记录一下周围的一切,恐惧已经把他所有的职业习惯都吓跑了。
摩洛哥瘸羊和另外两个人一边悄悄向芬兰人的背后接近,一边观察着小房子的方向。缓慢降落在四周的朦胧夜色把树林笼罩起来,那些粗大的树根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蟒蛇,互相缠绕增添着这里的邪恶气息,弹痕累累的树干又时刻提醒着这里一直就是一个危险的战场。芬兰人看了看四周,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黑女巫居住的森林,随时都可能有恶魔出现在他的背后结束他的生命,越是这样想,他越是觉得这里阴森得可怕。他站起身来想离开这里回到小房子里去,至少那里还有一些同病相怜的人,不像这里充斥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氛。
“呃!”
还没等到站起身来,芬兰人就发出了一声短促、轻微的叫声,一头栽倒下去,他眼前的森林立刻黑暗下来,黑女巫真的来了,旁边的另外两个人赶紧扶着他把他扯进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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