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华本也对这熊永华跋扈的态度没有好感,但他是姬小兰的未婚夫,将来小俩口还要在一起生活,似乎也不宜太过给他难堪,便开口道:“好啦,大家把雨具穿上,我们且到‘飞熊堡’去打扰一次……”
众少女只好遵从梅若华的命令,各自龋候衣、斗笠。
姬小兰随手也递一件给郑毅……
谁知熊永华一把夺了下来,向郑毅道:“你是谁?谁请你到‘飞熊堡’去?”
姬小兰一怔,急道:“他是我们的朋友!”
熊永华道:“‘飞熊堡’却不是人人能去得的。”
郑毅笑道:“是麽?”
熊永华挺身上前,道:“你可是要试试看?”
姬小兰却阻止道:“不可以,他只是个小孩子……”
郑毅只好退後一步,道:“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姬小兰本也没有非要把郑毅带去的意思,只因这熊永华实在太不给面子,因此她赌气地将蓑衣往地上一摔,道:“他不去,我也不去!”
梅若华急阻道:“姬小兰,不可如此。”
郑毅人小却极聪明,他知道梅若华是全力要维系姬小兰这门婚姻,所以才宁可委曲自己,要姬小兰忍耐。
所以自己就不该再火上加油,他再退一步道:“姊姊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不能去,是因为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他转身向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竟然雨停了。
初夏的天气具是喜怒无常,此刻竟是艳阳满天,树叶、小草刚刚被雨洗过,太阳一照,显得格外鲜绿!
她们当然不用再穿那笨重的蓑衣。
而刚才那几名被雨淋湿的骑士,也是白白的淋湿,一点意义都没有。
熊永华的数十骑健马,簇拥著这八位少女一阵疾奔,不多久就见到前面一片山岗,和一片雄伟的建筑物。
再奔驰盏茶时分,这建筑物就更清楚了,竟是一座极为坚固雄伟的花岗石城堡,占地十馀方里,围以人工挖掘的护城河,河上有吊桥,大门高可三丈,门上有巨石匾,浮雕‘飞熊堡’三个斗大的金字。
一声炮号,堡门大开,吊桥放下,从里面奔出数百黑衣骑士,数千褚衣壮丁,排队欢迎,果然军威壮盛,声势夺人。
进入堡内,好大一片广场,更有成千上万的壮丁武士,在操演训练,呐喊声震耳欲聋,教人不得不确信这“飞熊堡”的实力,至少在精兵万名,战马五千以上!
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做後盾,可以想见“傲仙宫”有所谓“四堡七庄”是多么大的一股力量了。
“天香七女”身为“傲仙宫”的一员,不禁也有些“与有荣焉”更因有同伴姬小兰与这样的“飞熊堡”结为亲家,而感到欣慰!
穿过广场,进入一座极为宽敞的大厅“飞熊堡”的堡主“关洛飞熊”熊廷武,早已接到线报,降阶欢迎,极为亲切和蔼地欢迎她们,一叠声道:“天香堂主雄才大略‘天香七女’英姿飒爽,今日才得亲见,三生有幸。”
梅若华因与姬小兰同辈,这位长辈如此隆重的赞誉之辞,几乎叫她受不了,急忙回礼道:“熊伯父如此多礼,折煞晚辈了……”
熊廷武哈哈一笑,又对辛晓琪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龙翔公子’竟是贤侄女,真是帼国不让须眉,辛护法有女如龙,可喜可贺。”
辛晓琪亦立刻谦谢,心中不是高兴,反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
熊廷武又向姬小兰道:“老夫已向天香堂主取得同意,令尊亦在赶来此地途中,将由徐堂主福证,给你和永华完成终生大事!”
姬小兰一时又惊又喜,众女亦纷纷围祝糊,向她道喜祝贺。
熊廷武道:“各位长途跋涉,备极艰辛,请随何总管到客房休息,沐浴更衣;休息好了,再来赴席,各位务必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宾至如归,宾主尽欢。”
何总管将她们引进了西轩宽敞明亮的客房,一人一间,洁净舒适,极尽富贵豪华之能事。
何总管将她们都安顿好了,又交代丫鬟、老妈子要尽心服侍,这才恭身道:“老朽何坤,忝为‘飞熊堡’总管,如有任何须要,尽管吩咐就是……”
梅若华道:“多谢何总管。”
何总管道:“日落酉时正,在聚贤厅设有盛宴,届时老朽再来相请。”
何总管告辞退去,大家又都围上了姬小兰,嘻嘻哈哈地笑闹恭喜道:“没想到倒先要喝你的喜酒啦?”
辛晓琪却道:“天香堂主真的会赶来吗?”
梅若华道:“我们本来预计要在途中相会的。”
辛晓琪道:“她说明了要到这‘飞熊堡’来麽?”
梅若华皱眉道:“你在耽心甚麽?”
一眼窥见姬小兰亦似乎被一层阴霾压住心头,辛晓琪再改口道:“好了,只要姬小兰的令尊大人也赶来此地,就不是问题啦……”
但是姬小兰的眉头却似乎锁得更紧了……
梅若华不想把气氛破坏掉,大声道:“好了,大家淋了雨,身上臭死了,赶快去洗澡换衣服……”
她们八个少女,每人占了一间客房;每间客厅又都安排了一名丫鬟和一名老妈子,专门伺候著,一听说要洗澡,立刻就提来大量的热水。
她们八个少女都是练武之人,又经年累月的跟随天香堂主在外面游荡,所以各人都带得有小包袱,里面也都有换洗的衣物的。
她们在丫鬟、老妈子的服侍之下,痛痛快快地泡了个热水澡,解除了多日来的疲累。
换了衣服,重新梳头打扮,又休息了一阵之後,总管何坤才出现,他是奉堡主熊廷武之命,来请她们去“赴席”的。
果然是极丰盛的一餐。
熊氏父子与何总管极热忱地劝酒、劝菜。
女孩子们当然不惯喝那种烈酒,何总管又特地为她们准备了紫红色的波斯葡萄酒。
她们八个少女挡不住“飞熊堡”人士的热忱,一轮一轮的敬、一杯一杯的喝……
葡萄酒香醇可口,後劲却强,这些少女们虽然个个武功高强,竟也有些敌不住酒意上涌。
熊永华又为她们统统倒满,用言语挤兑,拚命要她们喝。
姬小兰不满,道:“你真的想把我们统统灌醉麽?”
熊永华笑道:[这种酒怎么会醉?顶多只有些脚酸手软,提不起劲来而已……”
梅若华首先发觉有异?掷杯而起,怒道:“你们在酒里面放了甚麽?”
熊永华跨道:“酒里面放了甚麽?”他转头向何坤道:“何总管,你在酒里面放了甚麽?”
何坤恭身道:“属下也没有随便乱放甚麽,只不过放了一点‘松筋活骨散’而已……”
熊永华大声道:“‘松筋活骨散’?那是甚麽玩意?”
何坤道:“那只是会让人的筋骨全部又松、又活,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劲来而已。”
熊永华转头向她们道:“幸好幸好,只是提不起劲,并无大碍………”
周雅雯一跃而起,扑向何坤,吼道:“我跟你拚了!”
谁知她才跃起就跌落,就像一滩烂泥巴一样的,再也直不起身子。
李佳纯与林君柔急忙来扶,这才知道她们自己也是手脚发软,比一个平常百姓都不如了。
这是一间地下室的石牢,大多数这种城堡都会有这种深入地下、幽暗、发霉,又坚固的地牢的。
厚重的大铁门砰然锁上,就只剩下铁门上一个小小的方洞,不比巴掌大多少,透进石阶墙壁火炬的光。
她们像狗一样的被丢了进来,关入这地牢里,等她们从黑暗中习惯了,才发觉被关在这里的,只有六个人。
辛晓琪呢?姬小兰呢?
她们就在这地牢的上面一层,虽然也是地牢,却空旷得多,明亮得多,因为有火炬,也有别人。
别人就是那丧心病狂的熊廷武与熊永华父子。
熊永华捉住姬小兰,熊廷武却抓住住辛晓琪,把她用力往地上一张桌子前的木凳上一按,道:“写!”
桌上有纸有笔,还有墨和砚,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辛晓琪抬头道:“写甚麽?”
熊廷武瞪眼道:“自然是写‘同心剑谱’怎么?你还以为我要你写自传不成?”
辛晓琪道:“我哪里会甚麽‘同心剑谱’?”
熊廷武道:“就因为你学会了‘同心剑’所以才会被‘天香七女’押著去见天香堂主的,不是麽?”
辛晓琪道:“那是误会,她们只是要我去向堂主解释误会……”
熊廷武冷笑道:“连‘无影枪’赫连强都伤在你的手上,你还想赖?”
辛晓琪叹道:“那是他自己要把一对眼珠子撞到我手上来的。”
熊廷武可不想跟她这样胡扯下去,厉声道:“我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还不肯写,我就将‘天香七女’杀一个,七个时辰不写,就全部杀光。”
辛晓琪大笑:“你骗我,这个姬小兰是你的儿媳妇,你也会杀她麽?”
熊廷武咬牙道:“迫不得已,只好……”只好如何?他却不肯说下去,但是他眼中的狠毒光芒,令姬小兰莫名其妙地发抖。
辛晓琪道:“你不怕姬小兰的父亲‘火焰神鹰’姬奉先找来麽?”
熊廷武道:“找来也没有证据,老夫也不见得要怕他。”
辛晓琪道:“这麽说来,天香堂主找来也没有证据,他也不见得会怕她,对不对?”
熊廷武冷哼一声,道:“不跟你罗嗦,记住,一个时辰後,老夫会再来!”他一挥手,当先而行。
熊永华仍捉住姬小兰的手臂,将她拉得一起退出了这间石牢。
厚重的铁门又从外面锁住,只剩辛晓琪一人在石牢里,望著纸笔发呆。
姬小兰被熊永华拉进了一间豪华而舒适的房间,这是熊永华自己的房间。
熊永华将她往床上一扔,两只眼睛像焚烧著火焰似的瞪著她。
姬小兰突然浑身鸡皮疙瘩,惊惧退缩,道:“你要干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