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柔睡到自然醒,已经是辰时末,伸伸懒腰又眯了一会儿,这才起床让圆喜服侍着洗了脸。等脸也洗过了,牙也擦过了,一个激灵睁开眼道:“不在家了啊!”
圆喜颇为不屑的从鼻子里出气,小柔白了她一眼道:“睡过头了,我竟然没认床诶。”
圆喜又嘁了一声,“小姐从来不认床,小时候钻到假山里还能睡的着呢。”
这语气多老妈子!小柔撇撇嘴,“跟你多大似的,哎呀!轻点!”
小柔低头看看被圆喜重又勒上的胸部,苦着脸道:“一缠起来就会疼,会不会缠出毛病了?”
圆喜老实不客气的哼道:“怎么不会?天天勒着不给它缓口气,早晚都得勒扁咯。”
“你哪儿来那么大的气?”小柔侧目,瞪过圆喜一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腿缠着的被子,嘿嘿一笑道:“那啥,夏天,不盖被子凉快。”
圆喜倒是没再和她置气,拽拽缠好的裹胸布皱眉道:“这么裹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小姐换成宽大的衣服,腰上再缠些东西算了。这以后得一两个月呢,我怕日日缠缠出毛病来。”
小柔拿手戳了戳,龇着牙哼哼道:“勒太紧了,你给我松松,怪疼的。”
圆喜想了下,果真就松开那布轻轻的围了几圈儿,皱眉道:“反正那胖少爷若是聪明,咱们瞒也瞒不住,若是笨蛋,咱们胸脯再高他也猜不出。以后还是别裹了,正长着呢。”
小柔眨眨眼看看圆喜那里,也拿手戳了戳,艳羡的开口道:“你就不用可劲儿裹,真好!”
一句话,再次成功的激起圆喜的怒意。圆喜手下一点儿都不温柔的帮着小柔束了发,末了才对着小柔两个发面馒头的部位阴沉沉的道:“人也有早晚之分,小姐别得意的太早了,我是后来者居上!”
小柔吐吐舌头,笑嘻嘻的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圆喜别气哦,咱们还小着呢。”
圆喜想想自己的虽小,但也算的上坚实,和自己那小个头一比还是挺配的,遂矫情的晃晃脑袋笑着道:“也不用居上了,这样就很好。不若小姐的,大是大,可夏天长痱子冬天长疖子,春天秋天还得费劲儿的扛着,一年四季都不得歇,也怪麻烦的。”末了又啧啧嘴用颇同情的语气加了一句,“可怜见的!”
小柔皱着鼻子扑倒笑的得意的圆喜,二人打闹了半天,听见敲门声才慌忙的互相整理了衣服从床上爬下来。圆喜抽出床单叠起来,扒起小柔的上衣缠在她的细腰上,于是一夜之间就多了一个和钱万金有一拼的粗腰陈小少。
这次确实舒服多了,也没了胸闷气短的感觉。小柔挺了挺胸脯,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又变做含着腰。
钱万金看见粗了一圈儿的小柔,不但没有疑问还满脸的喜意,笑着道:“小陈起来了,下去吃早饭了。”
小柔点头看看自己的粗腰,又看了看钱万金。钱万金配合的看过去一眼,“哟,吃胖了!也好,以前的腰太细了。”
小柔瞠目结舌,钱万金已经乐滋滋的背着手下楼去了。
圆喜和小柔面面相觑,良久才一起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眼瘸了。”
钱万金的喜自然是真的喜,他之前还担心小柔整天裹着胸整出毛病来,那可是他未来的媳妇儿,娇宠要从现在做起,一定要从头到脚都保护好咯。正愁着用什么法子让她松开呢,不料一夜之间她自己先解放了。再者,之前小柔一束腰就更显得小腰细柔,走在路上也惹得人回头去看,这般粗壮起来,即安全又安全。既然如此之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钱六就没他家少爷淡定,饭间见小柔的腰一夜就鼓了起来,忍不住就频频看过去,自然就又遭了圆喜的一顿冷嘲热讽。气的钱六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钱六磨牙,暗道,若不是看你长的细皮嫩肉的,有多少个老子都能揍扁了你!
继续顺着江往下漂,几人也不赶时间,就那般吃着玩着,玩着乐着。钱万金对小柔的照顾可算是无微不至,但大多都做的不露痕迹。这条船上自从出发就没缺过小点心和瓜果,因着钱万金以前经常出远门,对各地相对熟识,即使不熟识也能很好的应对,这就让小柔的旅途变得顺利异常。
但也不能说一点意外都不出现,比如说眼下。
钱万金这条乌篷船的老船夫功夫到家,摇的很是平稳,江面也宽敞,可是还是与另一条船碰了一下。
钱万金本来正在和小柔下棋,船身突晃,矮桌上刚沏的茶水就不稳的翻了下去。钱万金猛地扑过去一巴掌打开,可是那茶水还是溅到小柔腿上一些。她为了挡身形衣服穿的本来就厚,溅上几滴倒也没什么,钱万金的手却有些烫红了。
“有没有事啊?”小柔看着他胖乎乎的手问。
钱万金摇摇头,走出船舱把手浸到江水里冰了冰。旁边相撞的那条船看样子也是私家的船只,船头的小厮却有些不太友好,冲这边的船夫吼道,“怎么撑船的?这么宽的江都能撞上。”
船家是个不愿惹事的人,连连赔着不是,还赔笑道:“江上客是一家,撞船是常有的事,小哥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