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钱万金就带着小柔出了城,对外称小柔在牢中染上了恶疾,治愈无望,贺知州见其在外乡获罪又身染恶疾,把人遣送回了原籍。
小柔和钱万金是出城了,找到客店时文一却不在。圆喜却是急红了眼,二强也出去找人了,却过了酉时也没找到人。钱万金让二强趁关城门前又进了城,告知贾臻景文一不见的消息。他觉得文一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更不会自己给自己制造危险。可也知道,像她那种看起来小,事实上心眼儿一点也不少的女孩子,是不会一句话也不留下就不见了的,如今当真一句话都没有就消失不见,应该是遇上麻烦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有义务让那个拖拖拉拉没出城的贾臻景知道。
这一次钱万金倒是又冤枉贾臻景了。他倒是想出去啊,如果还能走动的话。
他的吃食里应该是放了别的什么东西,这两天就一直精神不振,两腿虚软的走不了多远。明日就是婚期,贾臻景走不了倒也不急了,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都这时辰了,乔小夕依旧立在一旁红袖添香。
“臻哥哥,若我们成亲了,臻哥哥会负起责任的对吗?”
贾臻景抬抬眼皮,“你心里明白我不会,何必再问?”
“我哪里不好?”
“你没有不好。我还是那句话,乔姑娘自重,乔姑娘想想清楚,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有什么绝路可走?”乔小夕嘟着嘴坐到一旁,托着腮叹口气道:“想不明白你们男人想的什么。我比那文一不是更成熟些吗?比陈小柔的美貌也不差在哪里,臻哥哥你能喜欢她们两个中间的任何一个,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贾臻景无语,碰见像乔小夕这种油盐不进的,还真的只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可惜……唉,这般想不是他贾臻景的做事风格,也有违他的原则。
“文一不见了!”乔小月一把推开门吼道:“姐姐你想想清楚,若是因为这事害了一条命,后半生有你背负的。姐姐你在铜陵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干嘛非得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乔小夕敛了神色冷冷的道:“我是数一数二,数一数二还被接了绣球的人拒婚。若是不愿,还出现在我的视野做什么?”
乔小月翻翻白眼,“你不让人家走路啊!即使他们不对走了不该走的路绕到咱们的场地里,姐姐也把小柔关了那么久,眼下文一又不见了,是不是该够了?”
“妹妹这是怎么了?呵,姐姐的婚期转眼就要到了,妹妹该贺喜才是,这般急冲冲的。”乔小夕转而温言轻语。
乔小月眼睛一瞪,这次不是冲着乔小夕,而是冲着贾臻景去的。
“你可真是窝囊,她不让你走你就不走啊。她会割脉自杀你不会啊,你的血怎么就那么值钱?一点儿都不舍得流啊!你也血流成河悬梁自尽,她总不能嫁给一个尸体。”
那若是一具尸体,他还怎么跑出去?
贾臻景尴尬的涨红了脸,扶着桌子起身,方走到门口处就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当。乔小月哼了一声,上前架住贾臻景就往外拽。毕竟是一个比她高一头有余的男人,这般承载他大半的体重本就有些吃力,身后的乔小夕拽着贾臻景的衣袖使力一拉,乔小月脚下一个踉跄就差点连自己也摔倒。
乔小月眉头轻轻一皱,瞬间松开了手,还刻意的往后推了贾臻景一把,见他实实在在的摔倒在地上,拍拍手笑道:“姐姐挑的好相公,不但心里住着别人,还被姐姐这般羞辱。男人最见不得在女人面前出丑,姐姐却故意让他在你面前出糗。不是我嘴臭,你们成了亲,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在自己的小姨子面前软脚虾一般仰面倒地。嘁,是个男人都比他这时候强。唉,要铭记一辈子的耻辱啊!”
乔小月恶意的踢踢贾臻景的腿,贾臻景干脆闭了眼开始想文一的去处,心下担心,额上都微微见了汗。
“哈,出汗了。羞愧难当啊!”乔小月看热闹似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儿,见乔小夕要过去扶,急忙道:“姐姐,你是装的!”
这句话说的肯定。乔小夕脚下一顿住了脚步,紧紧的抿着唇看向自己这个妹妹。
乔小月自顾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贾臻景身旁,坐上去翘好了二郎腿,抱臂睨着乔小夕道:“姐姐听我说完。贾少爷是大家少爷,可不是那种咱们小时候上街见到的糖人,被人揉圆捏扁吹鼓了都可以。是少爷,自然就有少爷的脾气,他没发出来,不代表不会发,只不过是懒得对外人发。文一落水他气的黑了脸,还打她ρi股,你可见他和你说过一句重话?哪一句不是客客气气的?对一个外人才会这般温和。姐姐难道看不出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拿你当作未婚妻看。说好听了你和他有缘无分的被一个绣球牵在了一起。说不好听了,你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路人。”
“小柔姑娘,听说,听说在狱中得了重病被贺知州遣回原籍了。”贾臻景猛地睁开眼,震惊的看向乔小月。转念想到钱万金,倒又慢慢放松下来。
乔小月语气微顿,深吸了口气道:“如果她能活下来,姐姐就不会为她受的苦内疚?若是她活不过来,你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不,是两条,如果文一也出事的话。即使姐姐手段得逞,贾少爷也娶了姐姐。姐姐就愿意这般和一个面对你时像戴着面具一般,不会气不会恼的人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姐姐为什么不去找属于自己的精彩,偏偏去和别人抢着注定得不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