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游到海岸时,杜莫对我讲,塔马兰与贝隆布尔之间,有一座飞机场大的临岸小岛,叫莫尔纳岛。岛上面长了很多无花果树。
当我和杜莫像泄气皮球一样,拖着沉重的身子登上岸,休息了没半个小时,杜莫就饿得要摘果子吃。可笑的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只摘了五颗半熟的果实。因为果树大都长在岩壁上,人徒手爬不上去,杜莫靠丢石块儿打果子的采集方式太笨拙了。
尽管食不果腹,但杜莫早已疲倦不堪,他侧躺在一块大石的背面打起如雷的鼾声。我也选了一块柔软的沙滩,同样需要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我和杜莫偷渡到此地,必须等到山色暗下来,我俩才可以往丘陵上走。因为没有闹钟,两个人都在抓紧休息,所以睡得是昏天暗地,一塌糊涂。直到一只无知无畏的大海蟹掐疼我的食指,才把我陷入疲倦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之中。
眼前模糊的沙滩上,堆积满厚厚的海藻,海浪像完成工作后已进入休眠似的,哗啦哗啦地响着,显得很悠闲。海风夹杂着咸腥味道,从黝黑辽阔的海面徐徐吹来,丝丝微凉,爽得人骨头发软,滋味儿好受极了。
我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沙土,之后趴伏在岩石上,高挺起脖子朝四周望了望,挡在眼前的整座丘陵,仿佛也已入睡,没觉察我俩的到来。前后五公里的海岸上,看不到任何灯塔。我想,毛里求斯的渔民,如若打鱼夜归,应该不会在这一带靠岸。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时杜莫不见了,只见大石后面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肥胖身体碾压过的痕迹。我迅速抚摸身上的每个口袋,发现未少任何东西,又急速奔到一块木桶大的石头前,翻开后发现,锋利的匕首仍埋在下面。
我现在想到,杜莫这个人不得不防了,他是个不容低估的海盗,前两次他既然负责监护杀手完成高危任务,而且均告失利,这次仍派他出来,可见不是一个善茬儿。他给我的感觉,太具有迷惑性。我已经输了他一招。
上午那会儿,他躺在大石后面,没多久便鼾声大作,原来又是在迷惑我,误导我也随他沉睡。我敢肯定,我睡下没多久,这家伙儿就偷偷地溜走了。当然,他一时还不可能丢下我不管,也不大可能是去寻找食物,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样一个陪在我身边的信息传承者,为什么要以假寐迷惑我,又为什么要独自离开我?
这次暗杀行动,我越想越觉得非同小可,远非传统意义上的利益仇杀。杰森约迪的做事风格堪称滴水不漏,我和杜莫都是木偶,一切行踪都被他控制在手中。杜莫一会儿回来,肯定将获得下一步行动的指示,这样一来,即使我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依然套不出杰森约迪的真实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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