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啪啪奔蹬,不敢丝毫怠慢,遇到公路护栏阻挡,我左手一抓横杆,身体腾空而起,连续越过一米多高的两道障碍,很快逼近到海边。
我依旧朝右翼猛跑斜Сhā,避开那盏灯塔的光晕。山道公路的外侧很深,有的几十米,有的不足十米,这些陡直断壁,如推土机的前端,低倾铲进海中。
依靠那些房屋般大小的礁石的掩护,我猫腰在乱石中穿Сhā,雨帘噼里啪啦砸得更响,细碎水珠不断迸溅到我脸上。左侧那盏灯塔普照的光晕,已无法够到我。
摸出口袋一只安全套,小心翼翼撕开包装,罩在早已降温变凉的狙击枪头。然后,我脱掉上身的运动衫,将衣服塞进石缝。
肌肉凸鼓的蛮壮上身,瞬间展露在冰雨之中,我将额前滴水的长发双手一分,反绑向脑后,弯腰抓起斜竖在身旁大石上的狙击步枪,朝浩瀚的海面跑去。
森冷的海水漫过膝盖,激得人小腿肌腱猛缩。渐渐,腰肋两侧也冰冷刺骨。我咬牙忍耐,佝偻起身躯,只留脖颈在海面上,狙击步枪横搭在头顶,我踩着绵软沙滩的双脚,支撑着身体前行,以免给起伏的潮水晃倒。
我必须尽量躲进海水深处,尤其要避开灯塔照射下来的光晕。悬鸦与恋囚童在激战,他见我迟迟都未出现,自然预料到我采取了单独行动,绝不是跑回旅店睡大觉。
恋囚童自然也能预料这种危险,但他被我俩追逼到了海岸礁石上。假如不是悬鸦再追杀他,他恐怕早已扑入大海,游到黑暗的水里脱身。
可现在,恋囚童冒险不得,他知道自己从昏黄的灯塔光晕下穿过的唯一结果,就是不等扑进海水,脑袋便会碎成几瓣儿。
我同样不敢冒然,恋囚童迟迟见不到我,自然会死死盯紧后侧,一旦从幽暗的灯塔光晕下发现我,他那精准且致命的子弹,会第一时间飞来。
“当,当”前面礁石上百米距离之间,两端各自冒出火星,悬鸦与连囚童对射的子弹,击中彼此掩护肉身的礁石。
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断激荡着我,令身体重心浮动,看到岸边礁石里的激战,我深怕悬鸦出现闪失,万一他给恋囚童射杀,轮到我被干掉就不远了。
蹬着浅滩泥沙再往前一点,滚翻着浪层的近海便出现灯塔的光晕,我必须再往深海中靠去,假如一不留神被波浪推进光晕,恋囚童会立刻崩碎我的头颅。以他的狙击水平,绝对做的到。
我伸出一只手臂,按住头顶的狙击步枪,双脚开始蹬离泥沙,朝大海里面游去。潮湿的海风,直往耳朵里灌,我拼命划动双臂,绕过灯塔光晕的区域时,生怕一不小心闪露出自己。
“当,当,当……”悬鸦那只小帆布包内,一定装着很多子弹,他不断朝恋囚童击射,一来压制对手,二来使我看清敌人还击的位置。
恋囚童非常狡猾,悬鸦越是连续开枪,他越低调还击,因为他能推测出我与悬鸦之间的暗语。恋囚童没有了声息,他彻底隐蔽不再还击,就像弹尽粮绝之人,把空枪装好刺刀,等着敌人过来搜索。
很明显,这家伙从贝鲁酒店仓惶逃出时,除了衣衫不整,估计连子弹都未带足,或许他的子弹只有二十颗。因为,狙杀困在索马里的海盗王,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想再补射第二枪,绝对来不及。八大传奇杀手中,没人敢招惹命中水看护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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