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我背上有点儿昏迷恍惚的缅甸女人,虽然已经被雨衣包裏着,但她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我希望自已能飞快地跑起来,快点儿找到某个遮风挡雨的山壁裂缝。但是我的腰上还套着绳索,后面披着两个沉重的大包裏,拖在落叶上簌簌滑动。
此时身体的负重, 比起拉着阿鼻废僧的尸体在树林底下爬动,也轻松不了多少。即使如此,我手里还得抱着一把巴雷特狙击步枪,以应对随时出现的海盗强兵。
若是运气不够好的话,再遇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敌对猎头者也难说。因为我背负着凋魂门螺,所以被射杀的可能性更大,许多狙击手喜欢一箭双雕的感觉。当然,这也包括我。我清楚地知道,只要狙击子弹打进这女人的脊背,弹头就会从我胸口窜出 。
跑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脚下开始吃力,知道自已正在往岛谷上面去了,便又咬紧了牙关,加快脚下的步伐。又顶着斜直的林坡走了几百米,眼前赫然出现一面耸人云端的石壁,石壁上面横生着多种繁茂浓绿的热带植物。
我抬头望了一眼,附近的望天树开始稀疏, 不再能够遮挡住天空。“抱紧了,我要翻筋斗了,十万八千里。”背上的凋魂门螺似乎已经睡着了,但从她不时发抖的热乎身体,又能感觉出她还醒着,但毫不理睬我。
这个性格怪异的女人,从我见到地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她永远都不会开玩笑,永远不属于任何调侃和幽默。
她的心像一块儿万古寒坚的冰石,我现在根本不想要感动地,指望日后能使她在关键时刻协助自己。假使那样的话, 我恐怕早完蛋了,不会活到今天。我帮助她活着,是为了给自己分担伤害,为了让海魔号上的杀手与海盗王的势力保持微妙的制约。
山壁下尽是些矮胖的灌木和碎石,我左右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石窟窿,抽出来的大石条,横截面有一平方米,石头身长两米多。我俯下身子,爬进去摸了摸,发觉地面平整且四周干燥,空间足够并躺下两个成|人。
只是,活人躺在里面的精神感觉很不舒服,有点儿像躺进停尸问那漆黑冰冷的棺屉。此时的凋魂门螺自然不会忌讳这些,无论如何,活着躺进去要比死了之后放进去有生命意义得多。
凋魂门螺知道自己不用再负伤攀山后,欣然答应了我的想法,她慢慢爬进了那个石头窟窿,我随后也躬身进去,帮地脱掉雨衣,让她肩头的伤口完全放松。
“你的伤势至少要休养两天,才能拿得起枪。这个是你的包裏和武器,我再给你一些牛肉干、饼干和虾仁, 足够你遁隐在这里吃两三天了。”
我一边从自己的包裹里取了食物和药品给凋魂门螺,一边对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最后还假惺惺地啰嗦了一句:“你不是小姑娘,自己应该知道怎样活下去。”
凋魂门螺只哀婉地冷哼了一声,便闭上眼睛不再看我,她其实虚弱得很厉書,能硬撑到现在,已非常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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