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点点啊,箫小杞点头,心里在默默计算,阿尔弗雷德今年25岁,大那么一点点就是大概25,26,27之间……
“其实,伊莲你是不是介意自己比布朗大啊,说实话就大那么六七岁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你还没断经我都支持你!”箫小杞很正义拍着胸脯说道,用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伊莲,给予她力量。
不过伊莲不怎么领情,她猛一拍桌,放在桌上的咖啡溢出了一大片,伊莲那漂亮的棕色眼睛都在冒火。
箫小杞忙抱头,“断经都支持断经都支持。”
“去你的,我才31岁。”伊莲低吼。
“3,31岁啊……也还好,布朗19岁,那么……你们是相差……12岁?12岁!还,还好。”箫小杞干笑,“没关系的伊莲,只要布朗喜欢你,那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现在的人谈恋爱连性别都不是问题了,你那小小的12岁算什么……”
箫小杞一直唠唠叨叨说着,发现伊莲还是没什么反应,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好吧,我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伊莲,我也要去美国了,到时候或许我会去联系布朗,如果你不希望的话,我绝不会向他提起你的任何事。”
伊莲没回答。
箫小杞耸肩,“伊莲,你可以相信我,你真的不喜欢布朗吗?我可以帮你给他说说,开导开导嘛,你们的关系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萧,我还没想好,我还没想好他就逼迫着我要我给个明确答案了……我已经过了他那个年纪了,我有更多我的顾虑……”伊莲一边用纸巾细细擦干净桌面上的咖啡渍一边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家伙已经回美国了。”
“……去找他吧,伊莲,就在美国街头,在辽阔的机场,或在他家前的草坪上,背着你的琴挂着你的相机,穿一件漂亮的衣服,挺直着腰带着甜美的笑。”
告别了伊莲,箫小杞有点累了,最近做的事都像是在准备身后事一样,一一向熟悉的朋友道别,真有点伤感,经过以前上语言班的大楼,就碰上了刚在楼上下来的巴赫先生。
见到他,箫小杞第一时间就想闪开,但巴赫先生已经看到她了。
下午五点,汉堡的天已经昏暗,一片深蓝,经过的出口在侧门,另一侧是加仑河畔,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除开几盏幽幽路灯在昏暗的街道里发出的光芒,几乎像死一般沉寂而没有生气。
箫小杞觉得周遭的情形气氛有些像念大学时看的某部鬼片,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巴赫先生已经径直向她走来了。
箫小杞全身僵硬,正想开口找个理由开溜,巴赫先生就走近了,男人的声音合着刺鼻的酒精马上把她包围,他凑到他面前,眯着眼看着箫小杞的脸好一会,大着舌头说道:“呦,这不是阿尔的宝贝中国女友嘛,你好啊,萧。”
箫小杞下颌到脖子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干巴巴回道:“日安,巴赫先生。”
背着路灯,箫小杞看不起巴赫先生的表情,模糊不清,只知道他应该喝了不少酒,神志不清,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液几乎凝成一团,心中叫嚣着发出危险的信号。
“女金刚。”正想直接用武力制服他,巴赫先生笑了笑,在箫小杞有所动作之前,在裤子后袋,掏出了一把枪,眼神凶狠地指着箫小杞。
“你要做什么?”枪是那么狰狞的东西,谁都得屈服,箫小杞一直往后退,后脚跟不知撞到什么,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手肘立刻感到一阵刺痛。
巴赫先生人已经凑了过来,浓烈的酒味直扑到箫小杞的鼻端,他弯腰一手伸了过来,去扯箫小杞肩上包包的袋子,嘴里近乎疯狂地碎念道:“我要钱!我要钱!你们为什么就不肯 ...
(放过我!”
箫小杞欲哭无泪,配合着解开肩上的包包,点头:“给你钱,我给你钱。”
但巴赫先生一拿到包包,把里面的现金全都掏出来后,又狠狠瞪着箫小杞,枪口直接抵着箫小杞的额头,眼神迷蒙,“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要你女朋友一起垫底。”
箫小杞看着他神经质的举动,下意识地张口叫:“救……”命字还在喉咙里,巴赫先生已经不知拿了什么往她头上砸了下去,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箫小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昏暗的灯光暧昧不明地照在墙上,墙壁上的石灰有点脱落了,可能因为屋内没有暖气.所以窗户关得紧紧的,愈发让这狭小的空间阴郁暗沉。
箫小杞觉得头部一阵隐隐作痛,脑子里像给人塞了桶浆糊有此懵懵的,试着动动身子竟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一条纤维绳绑住,嘴上也不知被贴了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语言班大楼的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现在应该还没过24小时,因为“女金刚”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箫小杞开始拼命挣扎.却发现这举动徒劳得很,一着急忍不住地低呜呜声叫起来。
突然有把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你……醒了?”那个人坐在黑暗的阴影里,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这么猛然一出声,吓得箫小杞手臂上的汗毛嗖一下竖了起来,如果不是发不出声音,她一定会放声尖叫。
那人先是沉默一阵,慢慢走到她跟前,是巴赫先生,他太高了,晃来晃去的灯泡几乎要触到头顶,箫小杞就着灯光看到一张憔悴的男人的脸。
“……巴赫先生。”箫小杞小心翼翼道。
过了半晌,箫小杞终于听到他嗫嚅着用小心翼翼地口吻说:“对不起萧。”
对不起?巴赫先生已经恢复神智了?箫小杞摸不着头脑,缓缓仰头,认真看着面前这个与她在语言班嬉笑怒骂一个月的男人,箫小杞在语言班时一直很感谢他从没给过自己难堪。
巴赫先生沿着墙滑到地上,敞开的衣服领子磨得已经发了线,一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对不起了萧,我喝多了,我……”
从巴赫先生断断续续的话里,箫小杞总结出,原来巴赫先生一年前也是gsg9特种部队的成员,后来,为了他心爱的女孩,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就是他的初恋女友,小学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曾经和巴赫先生试图偷他们的班主任基辛格女士的耳环送给他喜欢的女生作为生日礼物,可是被发现了,阿尔弗雷德为此还被他的父亲瓦德西老先生禁足一个月,这个女生,就是巴赫先生现在的女朋友。
但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患很严重的心脏病,可是在gsg9服役,意味着终日要与军队为伍而且补助的资金并不多,那女孩是孤儿,没人照顾她是不行的,所以巴赫先生选择了退役,回到汉堡照顾她,虽然德国的医疗免费,可是做心脏移植手术这类的大型手术,需要大量的金钱,来钱快的途径就是,把g3g9的机密卖给外国的雇佣团……
“三个月前阿尔在阿富汗中枪,这本是秘密行动,没有人会知道的,可是,不包括我……我不知道那个任务执行的人会是阿尔,否则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三个月来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了……”巴赫先生慢慢地说,“我不能被抓的,海蒂还需要我的照顾,阿尔答应了的,帮我隐瞒下来,让我们逃往巴西,他答应了……怎么可以不守诺言……怎么可以……”
怎么可能,像阿尔弗雷德这样的遵从纪律,忠于国家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个人私欲而放过一个出卖国家的人,这连箫小杞都能想到,而巴赫先生相信了,相信他从小的玩伴,相信他一生的好友会帮助他。
“昨天,我就知道了,我活不久了,好点的话或许我会一辈子呆在军事监狱里,在听到你说阿尔没有把我所有的资料销毁之后,我就知道了,可是……怎么能行,我可怜的海蒂……”巴赫先生低声说,世界虽然这么大,脚下的路对他来说却处处都是绝境,他很想去陪陪海蒂.但是现在又不敢踏入病房一步,如果让她知道他以后的命运,她会受不了的。
“我喝多了,萧,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巴赫先生说着说着,对箫小杞惨然一笑,嘴唇抖了抖:“我放了你,你不要告诉阿尔好不好?”
箫小杞呜呜咽咽的从嘴里发出声音,死命点头。
看箫小杞很合作,巴赫先生又一笑,“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说完,慢慢伸手过去想要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突然,又猛地把手缩回来:“不行!你会告诉阿尔的,你是他的女朋友,你会立刻告诉他让他来抓我的!”
箫小杞连忙把头一阵猛摇,把头都晃晕了,巴赫先生人望了她半晌,又跌坐在地上,低声说:“我现在不能放你,我的海蒂,没有了我她很快就会死去的,没有人再支付高昂的医疗费和看护费,她很快就会死去……我的海蒂,她这么漂亮,这么善良……”
他无视箫小杞的挣扎,自言自语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等她做完手术,等她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去死了,什么都好,监禁也好,枪毙也好,什么都行……我会为背叛我的战友,背叛德意志付出代价的……”
他们两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巴赫先生似乎倦极了,竟然靠着床边打了个盹.箫小杞看着他没了动静,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蹭着往床边移,一不小心动作猜微大了点,脚踝碰到床栏,巴赫先生倏地跳起来,一把恶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你想干什么?”
箫小杞胆子还算大,但是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一阵惧怕,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威胁,死亡,恐惧,枪支,每一个都是这么地狰狞,忍了又忍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巴赫先生见她落泪,拖住她的手慢慢松了:“你别哭……我……我……实在是……。”似乎在痛恨自己的卑鄙,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突然毫无预警的跌坐在床头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要我的海蒂好起来,我的海蒂……”
哭了一阵,他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眼睛也由头先的混浊变得清亮了几分.犹豫着对箫小杞说到:“你会不会很难受,我把胶布拿下来,但是你不要出声。”
看着箫小杞合作的点头,他终于伸手把她嘴上的胶布扯了下来。
刷一声响,箫小杞只觉得唇边一阵剧痛,她来不及呼痛,马上说:“巴赫先生,你放我走我一定不会告诉阿尔的!”
“不行萧,阿尔和其他队员很快就会找来了,到时候我需要你,等我确认海蒂的手术完成后,我就会放了你。”
是要她做人质?箫小杞又一阵惊恐,她张了张口,看到巴赫先生脸上的神色后又顿住了,她知道巴赫先生是不会放过她了,为了他的海蒂他什么都做得出。
巴赫先生突然就放松了下来,靠着床沿和箫小杞聊起天来,“纳,给我说说你吧,你为什 ...
(么会喜欢上阿尔那家伙,说真的,他就一张脸长得还可以。”
他比你正常多了好吗?箫小杞心里吐槽,但声音沙哑回道:“喜欢就喜欢,哪有为什么。”
巴赫先生夸张笑道:“啊,想不到萧你这么有智慧啊,可是我到目前为止都没发现你有多喜欢阿尔啊。”
见巴赫先生又恢复常态,箫小杞狗胆壮起来了,不服气反驳道:“那是你眼神不好。”
“哈哈,是啊。”巴赫先生舒服地后背靠在床沿,侧头看箫小杞,笑着说:“是眼神不好啊。”
见巴赫先生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箫小杞趁机低声说:“镜面,阿尔弗雷德·格拉夫·冯·瓦德西。”
眼前出现的是一堵白色的墙壁。
对面是好几名戴着黑色面罩的穿着防弹背心的身材魁梧的男子,一个稍矮点的男子向阿尔弗雷德敬了个礼,“瓦德西上尉,巴赫上尉现在正与一名中国籍女人在这房子里,是要强行突破吗?他持有枪械。”
马上就有一人反驳,“巴赫那家伙是德意志叛徒,他不再是上尉。”
那矮个男子立马纠正说:“是的,菲斯特上尉。”
“怎样阿尔,巴赫那家伙有枪,强行突破那中国女人或许会有危险。”刚反驳的那人转过头来问阿尔弗雷德的意见。
接着阿尔弗雷德不知说了什么,其余的人配合点头。
“嘿,萧,我在和你说话。”身体被人一阵猛摇,箫小杞的视线又转换为破旧的小房,她晃了晃脑袋,看到巴赫先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嘿,萧,你没事吧?”
“没事,被你绑太久,头晕了。”箫小杞笑着回答,知道阿尔弗雷德就在外面了,箫小杞的心安定了不少,不会有事的,阿尔弗雷德会救她的,只是,箫小杞迎着巴赫先生担忧的眼神,目光跳动,闪着说不清的光芒。
“萧,你说我能活着出去吗?”巴赫先生双手反撑在床上,仰头看着忽明忽暗的吊灯。
箫小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见识太少了,她不知道,对于这种事她只在电视剧上看过。
“哈,我也知道的,被阿尔找出来,他会毙了我吧。”巴赫先生笑着说。
“不会的。”箫小杞立刻反驳道:“不会的,巴赫先生是阿尔的好朋友啊,他不会这样做的。”
“哈,我就只是说说。”巴赫先生咧嘴笑着,双脚放松地伸直,“那家伙……从小到大我连累了他不少的次数,可他从来没出卖过我呢。”
“巴赫先生不会死的!就算以后在监狱里,海蒂小姐还是可以等你出来的,我保证,巴赫先生也知道我很有钱吧,我会把海蒂小姐医疗的一切医疗费用都支付的,我保证……”双手被绑着,箫小杞不能做任何动作,只能不断地说不断地说,她语速极快,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只是不想,到底不想什么她又说不清……只能不停地说不断地说……她想让巴赫先生再笑起来,想让他和海蒂小姐终成眷属,想让他再次在语言班上课,想让他……
“谢谢了萧。”巴赫先生伸出大手在揉了揉箫小杞一头的乱发,他的笑容此刻变得真实而温暖。
时间不知又过了多久。
听到门那边有点声响,巴赫先生立刻警觉起来,他抓着箫小杞的手臂把她拉起来,用她挡在身前,俯在她耳边嬉笑道:“萧,忍受一下。”
话音刚落,冰冷的枪支就抵在了她的太阳茓上,箫小杞不可抑制地全身僵硬,呼吸急促,抖着声音笑着回答道:“我的荣幸。”
巴赫先生对箫小杞笑了笑,扬声喊道:“出来吧阿尔。”她分明看到脸侧的握枪的大手的拇指迅速扫过保险旋钮,保险关上了。
过了好一阵子,可怜的木板门被踹开了,三四个带着黑色面罩的人走了进来,箫小杞的视线不自觉地盯着左边的,露出一双湖蓝眼眸的男人,她不可能认错的。
“我说……”巴赫先生开口。
然后发生了什么箫小杞也不清楚了,只知道巴赫先生刚开口,左边的男子突然举起枪,子弹擦着箫小杞的侧脸而过,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沿着脸颊滑下,她听到身后沉重的坠地的声音,一直抵着她太阳茓的冰冷的枪口也移开,她脸颊火辣辣地痛,脑中一片空白。
是她认错了吧,是她认错了……
那男子脱下面罩,露出她熟悉的俊美的脸庞,轮廓分明的五官,金色的短发,冰冷的湖蓝的双眸……
……阿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其他人正在清理现场,阿尔弗雷德把箫小杞拥进怀里,箫小杞看到巴赫先生的尸体被软弱无力地装进黑色的塑料袋里,两人扛着出去,她想起了前天,他们还一起在她的院子里聊天……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Сhā科打诨聊天,午后的阳光斜下,透过翠绿的叶子照在女孩雪白粉嫩的脸颊上,清晰地显出她淡粉的唇色,白色连衣裙裹着米色针织毛衫的女孩子眉目如画,天真明媚,她正俏皮地说着什么,对面的男人一头金灿的短发,眉目满是笑意,他宽大的手端着小巧的茶杯,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女孩笑得更欢了……
这是箫小杞第一次直面死亡,她不再是事不关己的看客,这样的惨淡,这样的骇人,巴赫先生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站在教室里讲课的样子,他笑着地看着她和布朗拌嘴的模样,他哭着诉说着他美丽的海蒂的绝望……以前生活中点滴细节发疯一样的挤压她的脑袋,悲伤哀恸折磨得她几乎崩溃。
她的手软弱无力地撑在阿尔弗雷德的胸前,想要推开他,口里喊着破碎的话语:“阿尔,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康德拉不会开枪的,我知道。”阿尔弗雷德以为她在责怪他明知会有可能伤害她还是要开枪这件事,解释道,皱眉看着她划破了的脸颊。
箫小杞还是推开了他。
“阿尔,你是这样的狠心,你笃定了巴赫先生会相信你会帮助他,会为了你的一句话安心等候在汉堡,他相信了你,可你只是为了拖延他掌握更多的证据;你笃定了巴赫先生不会冲着我开枪,因为你知道巴赫先生一定不会让你伤心的,他不会伤害朋友的,可你毫不犹豫地一枪将他毙命,阿尔,我是在可怜他,可怜他自认为一生的好友竟然如此对待他,可怜他……”箫小杞泣不成声,“阿尔,巴赫先生是对不起他的国家,但他从未对不起你,在你和他的友谊间,你是亏欠的一方!”
阿尔弗雷德任由箫小杞把自己推开,“他是叛徒萧,他背叛了我们的国家,我不想对我的工作多加解释,抱歉这次把你牵连进来了。”他侧头看到战友已经在招手让他过去,“我会安排人送你到医院进行检查的,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是该受到惩罚,可执行的那个人不该是你。”
------题外话------
额,这章撒狗血了,警匪什么的我真心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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