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臣出了高欣然家的门,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自己咋弄下这事了?这个高欣然,唉,要是她让付子雄也去,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该死的酒!”
王立臣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自己对高继远说过要对高欣然负责,可是咋负责?人家高继远说的对,自己拿啥负责?
“他妈的,赶快回学校洗澡去,粘呼呼的真难受!”他用手拽了一下粘在大腿上的内裤骂了一句。
日子不紧不慢地流逝,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自从有了生日那件事后,高欣然对王立臣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和从前大相径庭,以前的羞涩慢慢地被一种奇怪的亲切所代替,而王立臣由于答应了高继远,以后不再和高欣然来往,所以对待高欣然的某些亲热举动反应冷淡,但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她的,是啊,一个女孩子能将最宝贵的献给自己,这足以让心仪的男人终生不忘!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那世俗的沟壑无处不在,不自量力地跨越,弄不好就得掰伤大胯!
铜臭往往奠基着高雅,宝贵减去贫穷就是阶级的落差,自己和高欣然虽然同在一个学校上学,而且还是同桌,但毕竟二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落差太大了,以前自己也因为高欣然热情地对待自己,而产生过非份之想,但他是一个明白的人,不可能!
于是尽量深藏压抑着初恋的冲动,总以为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是有度的,但是几杯酒就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办了!
酒是色媒人,古人的话真的没有乱说。
虽然高欣然是主动的,但自己还是酒后乱性,坏了人家的贞操!
怎么办呢?尽量躲避,冷淡回应,找机会进行补偿,这个补偿不管是微不足道还是价值连城都要毫不犹豫,王立臣暗暗地下定决心。
高欣然早就下定了决心,这一辈子就跟定这个小伙子了,不管他是穷是富,是贵是贱,反正就跟他了!否则,也不会有生日上的事情发生,至于家庭态度她不在乎,父母视自己为心尖肉,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虽然这次父亲大发雷霆,但雷声大雨点小,还是没怎么着自己,实在不行就去找爷爷,爸爸见了爷爷,乖得跟猫似的。
这天早晨,离上课还有多半个小时,王立臣在学校食堂简单地吃了饭,来到教室,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同学,大多数人都在外边操场上早读没回来,高欣然早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自己进来,脸上荡漾出喜悦的表情,他躲避着她的目光,一声不吭地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要从抽屉里拿课本,突然接触到一团热呼呼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袋灌汤包子,他一怔神,高欣然蚊子似的悄声道:“吃吧,还热着呢。”
王立臣好色没听见似的,把那袋热包子向边上一推,拿出课本,高欣然一见,撅起可爱的小嘴,一抬脚,踩在了王立臣的脚上,轻嗔道:“跟我装啥洋相,赶紧吃!”王立臣没有理睬,只是挪了挪脚,这下高欣然不干了,小手从桌面下伸下去,在他腿上狠掐一把,“不吃我还拧!”
王立臣疼得吸了一口凉气:“真拧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王立臣轻扭脸说:“别拧了,我吃还不行吗?”不大功夫,一袋小包子全部进了他的肚子,高欣然美滋滋地娇嗔道:“这就对了吗,北山的核桃非得砸着吃!”说到这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秀美的脸突然红云腾起,一低头,双手胡乱地翻着桌面上的书,一句话都不说了。
星期六下午,王立臣离开学校回家了,自己和高欣然的事不敢对家人说,母亲看着儿子回来,满脸的皱纹早已被慈爱所填满:“儿子,回来了。”
“回来了,妈。”王立臣心不在焉地说着。
“儿子,有件事给你说说”母亲神情严肃地向王立臣讲了一件事。
“什么?他俩让派出所拘了!什么时候,咋回事”王立臣立刻紧张起来。
原来张可允被人欺负,柳正彪为了帮他出头,将欺负张可允的人打伤了,凑巧那个被打伤的同学舅舅在中卫镇派出所,因此,以故意伤人将二人暂拘。
王立臣听母亲讲明了原委之后,立即骑自行车赶到中卫镇派出所,想去看看这两个铁哥们,他虽说上高中以后就和他俩分开了,联系不如以前经常,但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的变化而冷淡,反而更加紧密,每个星期天三人都要在一起呆一会儿,山南海北地闲聊一阵。
到了派出所门口,王立臣支好自行车,走了进去,向值班的民警说明情况,值班民警干瘦干瘦,往椅子上一坐就象椅子上搭了一件警服似的,他斜着眼,牛皮烘烘地看了王立臣一眼,爱理不理的说:“下班了,明天再来。”
“我就说两句话,麻烦叔叔了。”王立臣恳求地说。
“你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给你说过了,现在下班了,你耳朵真让驴毛给塞实了!快走,别影响我工作。”干瘦民警蛮横地骂道,原来他正是那个被打伤学生的舅舅!
“你咋骂人呢?不行就算了,骂我干啥呢?”王立臣有些火了。
“哟嗬!毛都没长齐竟敢跟我叮嘴,再不走我就以妨碍办公秩序把你也拘起来,和他们放一起,别说是两句,就是说两天都行!”干瘦民警说着站了起来。
王立臣一看,算了,这个警察真不是人蹲河的!转身出了派出所,郁闷地站在路边,两个哥们被拘了,这影响学习不说,关键是影响声誉,家人现在该多着急呀!
“咋办呀!”王立臣急得一个劲地挠头,猛地一拍脑门:“有了,瞧我这脑子。”
他迅速地向一旁的小卖店跑去,突然,他又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定地走向小卖店,嘴里嘟囊着:“为了哥们,厚一次脸皮,再丢一次人。”
“阿姨,打个电话。”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把柜台下面的一部红色电话拿到了柜台上面:“打吧。”
王立臣拿起电话正要拨号,又犹豫了,想了想说:“阿姨,你帮我打吧,就问高欣然在不在家,如果在,你把电话给我。”
中年妇女怔了一下,用一双生意人的眼神看着王立臣,突然笑了:“现在的孩子呀,说吧,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