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臣本等着杨小静发火之后绝决离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官宦千金并没有象他所想象的那样,而是蹲在自己面前,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的神情扑朔迷离,看不出喜怒哀乐,一时之间他倒有些慌神了,不知道她问自己‘魅力不小’是什么意思。
“我有魅力?你看我有啥魅力,一身的羊臊味,满头上的麦壳子还没抖落干净的农村娃,难道这也叫魅力?原始的魅力吧?你是不是中了张艺谋《红高粱》的邪了!”王立臣迎着杨小静的目光道。
“哟哟哟,还跟我拽上了!看你跟我拽!”杨小静的美目里突然媚光一闪,娇嗔声中伸出两只小手捏住了王立臣的耳朵:“老实交待,那个高欣然长得漂亮不?和我比谁漂亮?你把人家那个了几次?”
“哎哟!你手轻点行不行?”王立臣一伸手抓住了杨小静的手腕,这小女子的手劲今天可真不小,咋这么狠呢!
“说!不说我就不松手,撕下来当桔子瓣玩!”杨小静紧抓着他的双耳不放。
这时王立臣弄不清这小妮子的真实心思,一脸疑惑地看着那张清纯的几乎蹭上自己鼻尖的脸,那如兰的气息一个劲地往自己鼻子里钻,他迷醉的同时有些苦涩地说:“放开我再回答你。”
“先回答完,我再放开!”杨小静不松手。
“真不松开。”
杨小静看了脸色有些不对的王立臣,倔劲也上来了:“不松,就不!”
王立臣放开杨小静的手腕,双手朝她腋下伸去,简单地用力挠了两下,杨小静哎呀一声,连忙放开,那痒劲谁受得了。
“你美,你漂亮,你性感,你是出塞的王昭君,你是浣纱的西施,饶了我吧,现在我心乱如麻,你就安静一会儿吧。”王立臣对杨小静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还差不多。”杨小静得意地一撇嘴。
王立臣吁了一口气,闷闷地坐着不吱声。
“嗳,你们这里不是信天游很好听,很有名吗?你给我唱支我听听。”杨小静逗着低头闷坐的王立臣。
“好,我就给你来个一段狼嚎!”王立臣觉得再苦闷也无济于事,干脆喊两嗓子顺顺气。
他站起来扩了两下胳膊,仰天大吼:“第一次我到你家呀,你呀你不在,你妈妈打了我两锅盖;第二次我到你家呀,你呀你不在,你爸爸打了我两烟袋;第三次我到你家呀,你呀你不在,你家的大黄狗把我咬出来哎!”王立臣的破锣嗓子在旷野里回荡。
“真是一匹西北狼,虽然没有一点韵味,但沧桑感还是十足的!不过,你骗我,这根本不是信天游,而是一道东北民歌,对不对?”杨小静看着王立臣道。
“哎呀,看来你见闻很广嘛!这确实不是信天游,我不能唱信天游,那词太酸,不适合你!”王立臣用歌声发泄了烦闷,重新坐了下来:“我是一匹狼,只不过是一匹离群索居的狼!”
“酸怎么啦?我就是想听!嗳,我说你怎么又搭拉着头了,真是的!你只要是狼就成,岂不知狼行千里吃肉!”杨小静看不惯王立臣的样,大声地说。
“狗行千里吃屎,对吗?”王立臣说。
“你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我都怀疑我此次来得应该不应该,来得值不值得!”杨小静有些生气了,她眼里的王立臣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象个武松他哥一样的窝囊废!
二人一时沉默无语。
眼看夕阳西沉,王立臣赶着羊往回走,杨小静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王立臣这一路走得这个不自在,杨小静在后边一捅他的腰:“军姿是怎么练的,直起腰来!”
王立臣象一个疲惫的老牛一样,样子依旧,不过步子更加快了,刚一进村,迎面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王红军,他是村长,看见王立臣后说:“立臣哪,一会过来帮我个忙,抬几根木头,家里人手不够,行不?”
“行,王叔。”王立臣抬头干脆地应着。
王红军是王立臣父亲的堂弟,二人关系非常好,自从王立臣父亲去世后,王红军可没少照顾他家,尤其是王立臣当兵的事,他更是跑前跑后地忙活,这点伸伸手的小忙,王立臣自然是痛快地答应了。
回家安顿好杨小静后,王立臣说:“小静,你先歇着,我去给王叔家帮个忙,一会就回来。”
“好,你去吧,早些回来。”杨小静说。
到了王红军家,王立臣看着蹲在院子里抽烟的王红军说:“叔,我来了。”
“嗯,坐下吧。”王红军顺手拉过一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