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拉了条被单围在腰上,索性大力拉开卧室门,一把箍住阿祺的脖子,将他拽到客厅,他完全失去反应能力,任我拖著。
“郑耀扬……他怎麽──”阿祺受到了大惊吓,话都说不大清楚了,他平时的嘴皮子功夫现在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废话少说,廖京出什麽事了?”我迅速打断他。
“噢,廖京!”他回魂忙道,“他一小时前在丽月宫KTV被人揍了,伤势还挺严重的。”
“什麽?!”我非常吃惊,“凭他的身手应该不会吃大亏。”他一直留在丽月宫做保卫系统主管。
“那帮人存心找碴的,有七八个专门对付他,都还有点功夫。”
“就廖京一个受伤?”
“不,还有丽月宫的其他几个警卫,现在那儿也乱得很,很多客人都吓跑了,张冀云正赶过去清场,他们的人也正四处在找郑耀扬,没想到他在你这儿──”他觉得不妥,又没往下说。
我沈吟道:“什麽人?是对付宙风的还是纯粹只是一场纠纷?”
阿祺想到什麽了:“我想是对付宙风的,会不会是──”
我抬手截住他的话头,郑耀扬还在里边:“廖京也是吃误伤,没事,宙风的人会安排他。”我心底大致有数了。
这时候郑耀扬边套衣服边从房里走出来,还是从我衣柜里任意取的。
很奇怪的是,我跟他被人撞见这种事,居然都挺气定神闲,我是装出来的镇定,不知道他是不是,反正我看不出什麽破绽。仿佛刚才,我们真只是在那儿讨论“公事”。
他习惯性地开口问:“哪里出事了?”
阿祺也挺有意思,一声不吭地递上自己的手机:“张冀云找你。”
郑耀扬没接过去,只是看了我一眼,到旁边的电话机旁拨了号码,然後听到他要的答案。
“你要不要一起过去?”挂了电话,他回头问我。
“好。”
然後是曾伟祺开的车,一车子人都很沈默,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消除的缘故。我知道阿祺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他大概想都没想过男人跟男人也会搞到床上去。
张冀云赶上来:“郑哥,你上哪儿了?电话也不带在身边。”
这时,阿祺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郑耀扬没有正面回答:“怎麽会搞出这种事情?”
“这帮人来历不明,起因说是因为多喝了几杯。”张冀云也很焦虑,“主要是有客人受伤了。”
“妈的,还伤了客人!几个?”
“三个,不过都是轻伤。”
“绝对没那麽简单,那些人你给我去好好查查。保卫部的人全给我撤了!”郑耀扬火了,“哼,打伤客人!有得烦了。”
丽月宫的整一层豪华KTV包间全都清了场,因为这一次砸场,不晓得会损失多少客源,这里毕竟是正规经营的公众场所,出这种事情社会舆论是挡不住了。果然,一早,有些报纸就报道了丽月宫的裘击事件,还刊登了客人的投诉,受伤的人当中有一个是本港某一大财团的公子哥,用钱都摆不平。
然後就是“在丽月宫里消费,人身安全得不到充分保证”的言论,负面消息陆续出来了,受伤人士要求精神赔偿和事故医疗金。事情搞大了。
中午,我接到了来正末的电话:“陈硕,我现在人在马来西亚,这场由我声控的闹剧导得够不够精彩?”
果然是他。“就是别给宙风查出来,否则,你的麻烦也不会少。”
“我办事,你放心。想不到还有财团小少爷无意参演,效果更逼真。丽月宫的名声,我迟早搞臭它!”他笑得很张狂,“我还想问你呢,最近怎麽都不见你有动静?也没联络我,打什麽主意呢?”
“我有分寸,不用你提醒。”
“老爷子要我告诉你,那份东西他很满意,如果这票成功了,姓郑的也差不多要去求他了,到时你可以顺利回美国老家享受挥霍去了。”来正末意有所指,“我这儿有得是查不出底细的人给他捣乱,你这边才真是重头戏。”
“我会交答卷。就这样吧,长途电话费很贵的。”
“嘿嘿。”那头冷笑,“一段日子没见,会说笑话了。”
“我一向很幽默,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那东西”是指宙风与银盾的机密合同,我传真给张守辉了,宙风这笔生意搞砸,倒贴钱不算,还得吃官司。
郑耀扬一直防著我这手呢,他让我拟的绝对不可能是正本,定稿不会被我拿到,但张守辉已经布下天网,宙风什麽时候动,他什麽时候拦截,拼财力,宙风还斗不过成业。
我放下电话,乔安娜走进来,情深款款送上一杯咖啡。
“陈硕,昨天你热情似火。”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应该称我陈经理。”淡笑著品一口浓香,“这不是你煮的。”
“舌头可真够刁钻的,我刚才叫楼下寻香咖啡厅送上来的。”
“真有心。”
亲热戏码因郑耀扬的闯入没开演就被打断,他要进我的办公室,如果是从右手边墙上的门过来,说从来不敲门。
他冷冷瞄了眼几乎快贴上我大腿的乔安娜,随口命令道:“陈硕,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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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娜紧张地跳开,冲我眨个眼睛就出去了。
到郑耀扬办公室,他很正经地跟我讨论协议书细节,我也一本正经响应。起码有半个小时,我们说的最多的一个词是“银盾”,最后一步留待董事局会议研究裁决。
在他指着一处疑点发问时,我凑过去看,突然郑耀扬含住了我的耳朵,我觉得好笑:“干嘛?这里可是你的办公室。”
“不知道,碰你不行吗?”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说,“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很危险?”
“已经很危险了。所以应该尽快停止这场游戏,要不要我认输?献身这招并不怎幺好,我们最好离对方远点儿。”
我坦白,这场戏演到这个分上,似乎有些太不值了,再下去会把自己搭进去。
“我以为你会一直演下去呢。装作迷恋我的样子?还是装成爱得我死去活来?你的戏演得不好陈硕,你做不到的,你始终是个自大的人。”
“你比我更自大。”我拉他的脖子用力吮吻他的喉结,“我又不是真的想去好莱坞闯逛,要演技干嘛?都已经跟你上床了,我这枚棋子是不是该归隐了?”
“你真这幺想?其实你很在意别人怎幺看你吧──”
“你没有资格说我,你不比我好多少!”
我继续舔他,他仰起头来,像是倦慵的狮子,充分体验着我带给他的磨人快感,舒服地发出低沉的闷哼。我笑:“享受每一个让自己愉快的瞬间,是不是你做人的信条?”
他推开我:“那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没有资格说我,你不比我好多少。尽管放马过来,越危险的游戏我越觉得刺激。”
内线电话响起来:“郑董事长,徐小姐要见你。”
他看着我说:“请她进来吧。”我和他分开,各自站在安全位置。
“哎,我的陈硕也在这儿哪?”秀芳对我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总透着股亲密暧昧,“我的订婚礼物呢?我说你是太不自觉了点啊。”
我只好笑:“你说吧,要什幺?”
“难道我说什幺你就能给什幺?有这幺慷慨吗?”她冲我甜甜地调侃。
“是,说什幺给什幺。”
“我要你。给不给?陈硕,当我一辈子的保镖,专门侍候我逛街,负责提购物袋,给我撑面子,你肯不肯?”
“未婚夫在旁边,哪轮得到我?”我瞟一眼郑耀扬,他平静地看着我。
“女人贪心点也没什幺不对吧?”
“绝对合理。”我向她摊开双手,“我在这儿,要的话,随时拿去。”
“你想美死我啊,呵呵,耀扬要不耐烦我跟你在他面前打情骂俏了。”她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的左手臂,再拉我向郑耀扬走过去,又固执地捧住他的右手臂,好,然后她大小姐一边挽一个,大咧咧拖我们出办公室。
“两位大男人,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不知道休息不代表我肚子不饿。快快跟我走,中餐还是西餐?”她对我们灿烂地微笑,真是个漂亮女人。
“随你。”我跟郑耀扬几乎是同一时间吐出这个词的,惹得秀芳一阵大笑。
在电梯里秀芳问:“丽月宫那事能圆满解决吗?”
如果不是她提起,我都快忘记其实她也是郑耀扬的左右手。
“挺麻烦,但张冀云他们会去处理好。”听得出,他有采取行动,但不想多说。
之后这一路上,秀芳一女携两男,大大方方步入西餐厅,惹来无数人行注目礼。可这个招摇过市的女人可没有觉得不妥:“看见没?他们羡慕死我。啧啧,就算是穿香奈儿特级洋装从这里走过,都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效果。”
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女人的虚荣心也并不那幺过分,主要看男人肯不肯配合。当然这要看是什幺样的男人,必须多金、英俊、力挽狂澜,比如她左侧的郑耀扬。对男人来说,他压迫感太强了,没有必要,不要想去惹他。
没想到郑耀扬用刀叉时才进一步体现出贵族血统来,如此优雅从容,这与他平时冷酷老辣的形象很不一样,我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他也正抬头研究我,秀芳在旁边说些话题缓解我们之前始终显得有些不谐调的气氛。
饭局到后半场,秀芳突然说:“陈硕,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没有什幺是不该的,你说。”
“你是不是最近就要回曼哈顿了?”她的提问的确一针见血,郑耀扬略有些震惊地朝我看过来,他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比他先得到这个消息,而且那人是她的未婚妻。
“哪里得来的消息?”我轻笑。
“反正不是猜的。”她表情有些失落,看得出她不大舍得我。
“你要走?”开口的是郑耀扬,他一向对外人漠不关心,何况还有女人在场,他更不会关心别人的私人问题,但他问了。
秀芳终于不再轻松笑语,语气甚至还有些凝重:“有人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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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早上,我接到张董的电话了,他说你近期就会回美国。”
“老头子叫你回去?”郑耀扬很少对张守辉使用尊称,不过也是,从他对自己外孙的所作所为而言,也没什麽可值得小辈尊敬的。郑耀扬的语气有按捺不住的情绪,不知秀芳察觉没有。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望著他深邃的眼睛。
“女朋友?”秀芳Сhā嘴,居然会在这时想出这个来,女人。
我笑了:“是啊,赶著回去结婚。”
秀芳扑哧一声笑出来。其实我猜得到,回去後第一个找上我的会是莉蒂亚。
郑耀扬显然没有被我这个玩笑逗乐,虽说不是板著脸,但表情已经不大舒服了,他是在气恼我对他的忽视吧。他终於说:“这就算是你的香港之行了?这就算是协助过宙风了?你探到什麽宝贵资料啦?有什麽心得?”
我平静地答:“是的,我学到不少。这要多谢你的指教。”
“扰乱我视线的任务已完成?这个结局就算圆满了吗?我不相信你会这麽简单。”
“耀扬!”秀芳困惑地出声阻止,她想不到一直和平共处的两个男人怎麽一会儿就剑拔弩张起来。
“我下周二就会走,到时你就会清楚我是复杂还是简单。”我站起来,“秀芳,谢谢你的午餐。我先走了。”
“陈硕……”
对於这个结果我也是说不出的无奈,不是我想提前收工,而是被逼返回,曾伟祺第一时刻将我和郑耀扬在床上的事通报远在美洲的老大张守辉,阿祺不是想害我,错只错在他太职业了,完全不会变通,他怀疑我有背叛的可能性,在他解释不通我这样的男人为何会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时,他选择告发,让上级来裁决。事实证明,他是个好的眼线、好的属下。一切,因为我的疏忽而搞砸了。
张守辉果然是个精明得过分的老板,他不容许他的手下有丝毫差错,再三权衡之後,他决定招我回去。先给我一通电话,言语上并不冲,他是在试图稳住我。再一通电话给未来孙媳一探虚实,难道他以为我能影响郑耀扬的性向?那个老家夥也有天真的地方,他太高估我了,如果他了解他的外孙十分之一,就会知道这个可能性是零。
阿祺和廖京将会跟我一起撤出这个计划,廖京还得用担架抬著回去,这趟撤退得可够狼狈的,我觉得是郑耀扬胜一筹。
没像波地和秀芳这样索性留下来给郑耀扬卖命,我算给足张守辉面子了。他接纳秀芳是认为从他这儿出去的人总对他有些情义,出於背叛的内疚也不会扯他後腿。而我,对他来说,一向是不稳定因子。
阿祺当晚来见我,稍有些局促,收起了平日里的嘻笑:“陈硕,这事不怪我。”
“我什麽时候说要怪你了?”我锐利地盯著他。
他的眼神闪避了一下:“你跟郑耀扬到底是……什麽关系?”
“我是敌人、被委托人、寻衅者。”我走到他跟前,“就是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身份。你说,我们是什麽关系?情人?你不认为这样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太不可信吗?”
“如果不是看到他在你那里──总之,我不过是向张董陈述一个事实,我没有错。”他是在说服他自己。
“能及时从这个急流旋涡里脱身又何尝不是好事?能省下多少麻烦。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有很多事情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吗?连来正末都不打招呼单独行事了,我们迟早会吃不完兜著走。好啦,回去收拾行李等著跟我回老家吧。”哼笑了一下,我将他撂在原地走开了。
手提电话响起来,是郑耀扬:“陈硕,我要跟你谈谈。”
“好。晚上我过来。”没有必要,他从来没有主动拨过我的手机,看来他不得到想要的答案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一直就很难缠。
当晚,我一按铃,门就被郑耀扬猛力地打开,怒气沈淀的脸庞愈加阴冷,他就这麽立在那里盯著我整整十秒锺,我也这样看著他,突然,他一个使力将我拉进去,重重甩上门。我的後背撞在门板上,郑耀扬将手掌抚上我的後颈,渐渐掐紧。
然後是一个浓到窒息的深吻。
“你在正征服一个敌人,还是单纯为征服我?”我问他。
他猛地抬头看著我,眼睛颜色更深了几分:“这话什麽意思?你现在还算是我的敌人吗?是吗?”
“不是。”我冷静地说。
“陈硕,在宙风,我没有亏待你。”他的表情很认真。
“如果我是像秀芳那样的女人,也会投靠你,可惜我不是。”我笑著陈述事实,“我会回曼哈顿。”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沈默数秒锺:“随你。这是你的事。”
“这算是你的意见?”
“你没有选择在我眼皮子底下对付我,我已经很满意了。”
他比我想象中更敏锐,他洞悉一切,什麽都算到了,但双方却都棋差一招,有一件事我们都没有预料到,可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我留在这儿对谁都没有好处。”再发展下去,不知道会是怎麽个局面,我的游戏有点失败。
“这场仗是你赢还是我赢?”他苦笑道。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麽讲:“我输,你也没赢。曾伟祺把我们那天的事说了,所以你外公第一时间命令我回去,他怕我真的会害死你。”
一个重伤,一个无从Сhā手,一个上了对手的床,我相信此刻张守辉恨不得一枪毙了我们。
“老头子不会让你好过的。”他这样说,我觉得起码算得上是种关心。
“留在这儿就好过?”
“如果──”他的手指轻触我的脸,“我和成业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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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跳,但马上镇定下来:“感激你这麽说,但你不必也不会这样。”
“陈硕,你是谁都不相信。”
“是,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我笑,“如果是为个女人,人家会说郑耀扬是绝世情种,为红颜情愿放弃半壁江山。如果是我陈硕,没有一个人会给你理由,他们会当郑耀扬是个世纪笑话。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们真的不在同一个世界吗?”他深深望著我,“或许我可以让老头子手下留情,三千万买你一条命,行不行?”
“我有那麽值钱吗?”我讪笑。
“说不定──还不只。”他靠上来,揽住我的头来个舌吻。
过瘾地气喘:“是,我应该让所有人知道宙风的领袖人物郑耀扬跟我上过床。”
“我不介意你去宣扬。”
“呵,为什麽一直不结婚?有那麽多痴心的情人。”
他胡乱抓著我的头发:“你想我结婚?你想?你不想。我不结,是因为总觉得差点什麽。”
“差什麽?激|情?”我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巴,“兴奋?”手探到他下面,“还是禁忌和紧张?”隔著内裤他被我揉得坚挺火烫,“到底差什麽,嗯?”
“陈硕,你……真火暴。”他禁不住将全身贴上来,用鼻子抵著我的额头,气息有些急促起来,“你要是女人我就娶你。”
“你真是个浑蛋。”
我激烈地与他纠缠,他扯著我的领子低笑:“是吗?我看我们是半斤八两。”
没想到自己也会如此荒淫,跟郑耀扬的这种行为令人不耻,是啊,我们到底是什麽关系?曾伟祺这个问题提得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相信郑耀扬也是。
他扳过我的脸难得地温柔地吮吻,我们之间很少有这麽平和的瞬间,长时间的唇舌相抵,直到我实在受不了,使劲挣扎一下,郑耀扬才终於松开我,制住我後颈的手也随之放松。我整个人热血急速上涌,强烈的情yu将我的眼神烧成一把火,我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用自己火热的身体厮磨著郑耀扬,直到紧紧交缠,已经仰起的下体激烈的擦碰,意乱情迷。
可能我想到自己要走了,有点激动,仅存的理智使自己脱离了郑耀扬迅猛的进攻,气息早已经紊乱不堪,我知道他也感觉到了我的失控。他搂著我,轻轻用唇擦过我脖下一寸的敏感地带,我抚摸著他的头发,真有些像情人般的缠绵。
销魂蚀骨的快感使我们少了层顾忌,我突然想到那次上郑耀扬时的情景,想到他那里的感觉,全身都开始发热,血一起往下身涌去。我设想去引诱他,我用最温柔的方式取悦他,逼他暂且放下警觉,我半跪下来隔著内裤去含他的yin茎,用唇舌极力挑逗,反反复复不厌其烦,他迅速到达欲望顶点,急欲暴发出来。
“陈硕,够了──”他很严肃。
“不够,怎麽都不够……”我站起来用手拨弄他,喘著气用充满情yu的眼睛盯著他,“耀扬给我,再给我一次。”
“行了吧你,别瞎来,啊!”他说这句话时,我的手指已经探入他的秘所,“见鬼,喂!”
“让我操你,让我操你……”我反复说著淫言秽语,“给我……让我操你。”
郑耀扬深色的光腻皮肤已经染上一层薄汗,我将他推在门上,伏在他背部,慢慢将器性从後面送进去,他皱著眉还是极端不适,也许是站姿的关系,我掩不住兴奋感,他几乎有点恼怒地反手搓著我的臀部肌肉发泄。
我纵身挺入,猛烈收紧的内膜把我带上天堂,禁不住发出激|情狂野的吼叫,我一遍一遍体会著这种狂热的侵略和占有,我们的嘶吼震得神经都快断了,我Сhā入得越来越急,动作变得更加激烈,最隐密最羞耻最无防备的郑耀扬就这样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下,我肆意摆弄著这副令人迷醉的身体。
我难耐地惊喘:“你要把我吞了,啊!”太紧了,我都有点痛,更别说他了,“你真行,嗯──”剧烈的抽cha摆动折磨著我的感官,粗重的呼吸喘息,过大的激|情使我们大声申吟。
“你快……”他希望我能快点结束,但他极度的压抑忍耐令我疯狂。
不断地给他前面热烈的刺激,熟稔的爱抚终於使他背叛了自己的理性,狂乱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不受控制。“啊!”直到我把大量津ye射入郑耀扬的体内,他居然也猛力地喷射出来。
双方渐渐从紧绷状态中恢复过来,两人跌坐在地上。他的头一句话是:“你要敢再射在里面,小心我下次把你干死。”
“还有下次吗?”我疲惫地笑,“你确定?”
“去你妈的。”他几乎有些无奈地骂过来,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倦怠,恰恰使他阳刚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他突然问我,“你会这麽跟别的男人搞吗?”
“嗯?”我看他,“呵,不,不会。你呢?”
“我会觉得很恶心。”他很坦白。
“跟我恶心吗?”
“你?你大概不一样。”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去了浴室,我觉得他在刻意回避问题。
缓缓撑起上半身倚到门上,回头看了一眼地板上的津ye痕迹,神经质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陈硕,你会不会上瘾?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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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几天里,我们并没有机会再亲热,我被徐秀芳拉去澳门、泰国兜了个大圈。理由是:“都不知道多久以後才能再见你了。”
她靠在我肩上,比我那些美国女友都亲密,她对我是种精神上的依赖,可能有些温情的东西郑耀扬给得不多,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付出精力,其他都无所谓,甚至是他的未婚妻和另一个男人出游,他也可以因公而废私。
夜晚,在泰国一家夜总会,当我将大面额钞票塞入舞女的大ru房里时,秀芳哈哈大笑,我们对这类低级游戏并不感冒,这两天玩疯了。
我们走出来吹风:“喂,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女朋友?”
“你让我提哪个?”
“坏男人。”她笑著打我一下,“谈谈最刻骨铭心的那个。”
“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知道她周围男人的女友情况?”
她笑:“我说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认真问你呢。”
“现代人还有什麽刻骨铭心的感情?”我嗤笑,“结局都不算好,嗯,不过放心,你会是例外。”
“我觉得你是个懂得感情的男人。”
“我?是懂得Zuo爱吧?”我摇头自嘲。
“说什麽哪你!”她笑骂著,“你这人真让我摸不透。”
“没有你的郑耀扬摸不透。”
她停下脚步靠上栏杆,笑容渐渐隐没,表情有些伤感地向远处望去,悠悠道:“陈硕,你走了,我会觉得少了些什麽。”
“怎麽了?别说你移情别恋上我了。”我靠过去拥住她的肩膀,她有心事,肯定跟那人脱不了关系。
“我觉得耀扬最近很奇怪。”
“嗯?”
“我是说,订婚并没有令我们的关系更亲近。”她回头用那双明眸直直注视我,“我觉得他有别的女人了。”
“瞎说。”我调开目光,“别自寻烦恼秀芳,没有人比得上你。”
“可要是耀扬不这麽认为呢?”
“他这个人不随便允诺,既然他肯跟你订婚,答案你应该很清楚了。”
“我原来也这麽想,可我现在觉得不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多日的伪装有点支持不下去了,“我就是觉得他有别人了。”
“别这样。”我的手臂更收紧了些,“永远别为猜测烦恼,永远别。”
“女人的直觉不会错,那个人让耀扬魂不守舍,他时常走神时常若有所思时常……会忽视我。”
我的心猛地一颤。秀芳一转身扑到我怀里,反复说:“他对我不再热情,我甚至──甚至在他脖子上发现吻痕,耀扬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留痕迹的!从来不喜欢。可是这一次,那麽明显,在他换衣服时,我还看见……肩膀、胸口上都有……我受不了的,就算知道他一直有别的情人,可亲眼看到还是会受不了,陈硕陈硕。”她呜呜哭泣,像个孩子般的,也只有郑耀扬能让徐秀芳表露这样脆弱的一面,“这次,我提出要跟你出来,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
我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郑耀扬,我和你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是了结的时候了。
回香港已经是星期一,有人来机场接我和秀芳,大家似乎也对我和他们芳姐的二人之旅感到惊异,是啊,再怎麽说也轮不到我。但因为双方神情坦荡、表现友爱,使众人暂且相信这只是一趟轻松的公差。
中午不顾疲劳,直接去跟曾伟祺汇合,行李直接托运,廖京已提前被护送上机,我跟阿祺搭下一班。张冀云、波地、秀芳都来海景别墅为我饯行。
“保重,陈硕。”分别与他们拥抱一下。没有太多的离情别绪,也不期待再多,我踏上回程之路。
在机场候机厅,我跟阿祺静默不语,直到──郑耀扬走进我们的视线。没有穿西服,高大笔挺的好身板一身灰白,显得很休闲很矫健,鹤立鸡群,很多人的眼光都向他看过去。他没什麽表情,径直向我走过来,我没有动。
他说:“不想跟我说一声再见?”
“还会见吗?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说。”
他把手伸过来抚摸我耳鬓的头发,旁若无人:“别把事情说得太绝对。”
“我认为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用手臂挡开他的手。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作。我们就这样持续沈默著,阿祺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光注视著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始终只是沈默而已。直到要上机,我站起来。
郑耀扬突然一把拉住我,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後他重重吻上了我,周围一阵惊呼。阿祺过来扯住他,郑耀扬并没有纠缠,可能也意识到场合问题,我们立即被分开,阿祺涨红了脸冲他怒吼:“妈的,你个疯子!”
我往後退两步,用手背缓缓抹了一下嘴,所有人都在看这出好戏了,别闹大了上明天的头条,郑耀扬毕竟是公众人物。
对视片刻,我转身疾步而去,阿祺骂骂咧咧地跟上来,从来没有这麽著急登机,倒不是怕他会跟上来,而是怕我的心没有随我的脚步跟上来。
从此形同陌路了,郑耀扬。我以为这就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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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纽约,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恍若隔世,适应了黄皮肤黑头发的中环大道,对於曼哈顿的归属感反而被冲淡了。
张守辉并没有立即接见我,而只是一通电话:“陈硕,你有待重新评估,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的问题,一星期後我再找你。”意思很清楚:你暂时可以不必回成业了。很好,他就是有资格这麽一句话毁了别人,很好。
我不会选择以颓废买醉、夜夜笙歌来麻醉自己,我一直都能冷静地应对突变,这是我惟一的优点。回到久违的上西区公寓,拉开一屋子的白布,我坐下来抽烟,暗自分析一下形势。
我这样的人张守辉手下不会少,没有我陈硕,地球照样转。我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无底洞,到最後是吃力不讨好。
又恢复独来独往的生活,晚上想找个女人,但最後还是自己解决了,突然想到郑耀扬,欲望逐渐攀升,喷得满手都是。把枕头盖在头上,不禁有点茫茫然。
房里的电话这时候响起来,谁会消息这麽灵通,第一时间知道我回来?我还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
犹豫地接起来:“陈硕,哪位?”
“就想知道你到没到。”
我整个人震了震,声音极力维持镇定:“你怎麽知道我公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