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暂时压下去了,也会在某个时候翻滚出来。
比如说今日,到了今日的这条河,他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当年打英布的时候,这地方他好像来过。
在这儿待了没几天,就去宿县,也就是现在杨沂中他们盯着的宿州那里,被狗日的射了一箭。
虽然换了身子没了伤口,但一想起来,还是觉得隐隐作痛。
刚才睡着了,一下子就梦到了这些事儿,兴致能高那才有鬼。
张俊对那地方了解得也不深,但顺昌之战毕竟是南渡以来的第一大胜,诸将也不是没有复盘过。
粗略一点儿的,他倒是还可以说说。
“欧阳修当年知颍州的时候,说此地‘民讼简而物产美,土厚水甘而风气和’,后来苏东坡知颍州,又说‘大千起灭一尘里,未觉杭颍谁雌雄’,再后来……”
刘邦终于睁开了眼睛,像看个傻子一样的看着张俊。
“你在说什么?”
张太尉一脸天真:“颍,颍州呀。”
“你与老子说这些,怎么着?是想要老子夸你有才学吗?”
“真他娘的不知道伱小子脑子里装的什么,那颍州再好,是现在咱们该关心的事儿吗?”
“不是看你一把年纪了,老子真是……”
一边说着,皇帝作势就要一巴掌拍下去,吓得张太尉告罪连连。
不过见皇帝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他反而要放心了些,正色道:
“官家,颍州虽然比不上临安,但比寿州却是大上了不少,特别连年战乱,这里又是必争之地。”
“当年是金人主动放弃了此地,才被我大宋所得,若是强攻的话……”
虽然他建议取颍州,但说实在的,打这儿要比打十个寿州、一百个寿州都难。
他之前想的也是,打颍州打不下来那还情有可原,谁也怪罪不了自己,但寿州打不下来,那就说不过去了。
“三千斤的闸门,塞门的刀车,瓮城……除了护城河之外,基本上守御的东西都有了。”
“加上刘信叔去年又加盖了城楼、箭塔,咱们要攻,非得智取才行。”
攻城嘛,无非就那几样,现在就算是器具多了些,但也离不得万变不离其宗几个字。
水、土、火,三个中选其一。
水就不说了,想要让颍水改道,得跑到项城去开始挖,有那闲工夫,刘邦还不如直接去打开封。
土……囊土或者地道二选其一,囊土就是全军一人带点土,然后扔到城门面前,直接扔出个与城门同高的位置,大军便能够冲上城头。
囊土攻城的办法并不少见,只是目前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万一到时候冲了上去,反而被人家给包了起来……当真就是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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