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宫殿废墟，便有密密麻麻的狐狸，它们挤在一起，抱在一起，一双双红褐色眼睛里，略带惶恐。

但它们又会想起那些努力开垦的药田，已然从山脚下铺向地平线；

但它们又会想起那些努力种植的药材，已然从库房地板堆到天花板；

师父说过，努力多一点，底气足一点，危险就能少一点。

师父还说过，只要睡一觉，等一会儿，天亮的时候，他就会再次出现。

……

阳光明媚，微风吹过校园。

西州市四十七中，高三五班。

课间，同学们正在谈论最近热门的“仙武”序列。

“听说西州市好多人，都做了修炼仙武的梦？”

“我们班有没有？”

“这个和班主任报备了，高考能加分的吧？”

“仙武是什么？就是武术么？武道？很像游戏里最土的那个职业啊。”

白墨坐在窗边，不太关心这些八卦，一手习题册，一手碳素笔，快速刷题，快速翻页。

他的同桌张山，一边刷手机，表情很是严肃。

“白墨，我看网上都说，仙武途径好像不怎么吉利？

“三年时间里，这个途径只出现寥寥几次。

“相关的涉仙人员，有的人疯了，有的人死了，晋升到序列九的一共没几个。

“你说，这个什么仙武途径，它真是好东西么？”

白墨皱皱眉头，这谁能说得准？

目前出现的途径中，养蛊需要用自己的眼窝，给蛊虫当家。御兽需要用自己的手指，给宠兽当零食。画风都不怎么正常。

即便丹师、符师这种，需要大量学习、大量资源的途径，也只是目前看起来正常。序列六之后的画风，亦未可知。

至于“仙武”这条路径，刚刚大规模出现，则更加稀少，神秘。

突然，旁边的张山又笑了。

“管他吉利不吉利呢！

“这玩意儿高考加分啊！

“我能考五百五，这玩意儿加五十分。

“到时候就有六百多分。

“六百多分的成绩！真的！很耀眼！”

白墨不置可否。

以他的成绩，如果不是发挥太差，应该能稳定考到七百。在他看来，六百多分的成绩，也不算特别耀眼。

看看张山。

“你做了仙武途径的梦？

“你是涉仙人员了？”

张山缓缓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憋住嘴角的笑容，轻轻点头。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

“其实我问过我师父。他说那些乱七八糟都是谣言，他说我们仙武途径讲究一个勤学苦练，中正平和，没那么多幺蛾子。

“但是，我问他仙武的序列九叫什么名字，他让我自己猜。

“到底是什么？武师？大侠？侠客？武道家？”

师父？

白墨心神恍惚。他知道，绝大多数涉仙人员，梦中去了仙境废墟后，都是有“师父”的。那些所谓“师父”，是仙境残墟的土著，是不知多少年前活下来的，古仙。

白墨的梦里只有狐狸，没有古仙。但每每听人提起古仙，他总是莫名其妙发毛，有种被针刺的错觉。那些古仙，究竟从何而来？究竟意欲何为？被困在梦境中的古仙，对人类真的有善意么？

其实，他在狐狸山上，曾经看到过九大途径的粗略介绍。虽然语言不通，但大概都可以翻译对应过来。

“仙武”这条途径的序列九，名字叫做，“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