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衮号地下一层,更衣室。
当费托强行将白色内衬的纽扣扣上,再很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蝴蝶结。
无论他怎么调整,眼前这个衣装革领的男人,始终让他觉得很滑稽。
一个下城区的小偷,在参加了一场高级地决斗赛后,竟然被上城区的贵客邀请去共进晚餐。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一个注定会死的人,也会有撬开上城区生活一角的时候。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个他自己也未曾见过的自己。
暗铜色的卷发由专业的发型师刚刚打理过,脸颊上淡淡的雀斑衬托着因为营养不良而惨白的皮肤。
正是在这镜子前他才发突然现,自己其实很高。
因为能力以及职业的缘故,他走路的时候永远都是低着头、弯着腰,在被迫进入决斗场后,这种现象变得越发明显。
弱小的人有弱小的生存法则,越是低调越是不起眼,就越是容易活下去。
但今天,他需要挺起腰。
他站在镜子前,不断地让自己挺胸抬头,可是无论如何调整,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躯干不是很和谐。
他弯腰驼背太久了,偶尔的一次挺胸已经让他有本能的不适。
这种不适不光来自身体,更是来自大脑。
但是在刚刚来自专业礼仪师的训练之中,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一般能有机会单独面见决斗者的贵客,即便在上城区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样的人多给一点赞助,他便能多活几场比赛。
费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走出决斗场,但越是存活,他对于离开就越是渴望。
生命的天性是向往生存,他也不例外。
“咔嚓——”
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他的弯曲的脊柱发出了轻微的骨头碰撞声。
在一阵短暂又微小的刺痛后,他感觉挺胸消耗的力量比刚刚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