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之途,意外频发。
但在许离莽夫式地行径下,竟总能有惊无险,转危为安。
他就像真的曹军将士一样,在“自己的家里”横行无忌。
这也正应了那句话:只要胆子大,母猪放产假。
本就是死生之地,军要大事。
若是畏手畏脚,肯定无法成功。
但许离莽归莽,却是胆大心细。
他只在适当的时机做恰好的事情。
比如方才挑拨郝昭,那郝昭在忙着支撑稳固营帐,又要指挥一众手下,肯定是没时间搭理他们。
但许离这么一闹,不仅不用去帮忙,还能不被他们猜忌地走向泗沂水坝。
而且朱季这个“降卒”有番号归属,又知道夜里的口令,一行人的装扮又与曹军无异。
任谁都不可能想到他们会是吕布军的人假扮的!
“前面就是泗沂水坝了!”
一顶十人帐内,血腥气混杂着淤泥雨水的腥湿气息,宛如吃了人没有刷牙的野兽口气,令人作呕。
破开的帐口,朱季手指前方,面色有些慌乱。
该来的终归要来了!
这该死的战争啊!能不能绕我一条性命!
让我回家去吧!回家忍受父亲哥哥的打骂,也好过打仗啊!
许离不会知道朱季心中所想,即便知道,他也不可能心软地放朱季离开。
朱季的命,和千千万万人的命,和他的命比起来,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生命是无价的,但生命又是有价的。
人是有情的,人又是自私的!
许离扒拉开破帐口,顺着朱季手指的方向看去,混沌一片的天地间,一座比黑暗还要黑的巨大虚影映入眼中。
好似一位横躺在天地间的巨人,将泗沂之水阻隔;又似一块黑色的幕布,将泗沂之水包裹。
只待曹操一声令下,包裹打开,涛涛河水便会奔腾而出,毫不留情地将下邳城淹没,将城中数万百姓吞噬!
“你门来看!”
狂风暴雨钻洞而入,许离眯着眼睛,招了招手。
除了在帐门口警戒的四人,张辽等人的头颅都贴了过来。
帐洞不大,许多人都无法看清外面情形,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格外肃穆冷峻。
“陈公台说,泗沂水坝虽横长二十丈,深十余丈,但露在外面的高度却不过一丈多……但今日观之,那突出的黑色方块,比陈公台说得要高许多……有多高?!”
许离对古代的丈尺度量并不了解。
他估摸着这水坝应该有十几米高,想来不止一丈多,应该是曹军为了蓄水,修筑加高了水坝。
张辽瞳孔微扩,惊异道:“这水坝,怕是有三丈之高!”
不过数月的功夫,曹军就将泗沂水坝加高了一倍!
若是待曹军蓄满水,再开闸放水涌向下邳城……
许离嘶了口冷气,后果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