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潜稍稍松了口气,蔡厨子终于找到自己的语言,调和道:“都是为了孩子,何必呢。”
是啊,孩子就是未来,就是希望,就是一个人活下去最大的理由和动力,为了孩子没什么不可以。
三个男的,围着一个将出生的孩子,虎视眈眈。
行文至此,众位野生大概也猜到了,这蔡厨子就是当年华山少主赵五松,而孕夫正是被王小侯抛弃的毛夷泰。
然,有的野生可能要问了:此二人在西北共事一场,怎么就能对面不相识?
这个道理很简单,先说五松,他是出了名的脑袋不大好使,和高层更是不大接触,纵然是同毛夷泰混了个脸熟,然,毛夷泰如今的模样他爹都人不出来。
至于毛夷泰认不出五松也是情理之中,毛夷泰素来瞧不起下层劳动人民,两只眼睛从来都是向上看,五松于他不过是个某甲,虽然后来又逼供烙贱的情节,然,被他胸口烙贱的人不下百人,即便见了也想不起来,何况五松并未在他面前袒胸露背过。
故,此二人对彼此都是新的人。
毛夷泰颠沛流离数月,几次差点命丧黄泉,有今天没明天,如今算是勉强从社会最底层爬上来,终于能安下心来养胎,现在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躺椅上,身上盖个西北丝路来的羊毛毯,一手轻拍自己的肚子。
齐潜没啥事干就过来和他套近乎。
“有老弟啊,你老家哪里啊?”
毛夷泰冷静下来其实对这个怪医心里也挺打怵的,之前凭着一股豁出去的虎劲和他杠上,然,现在他既然一名不文奇丑无比要啥没啥的,要想和孩子一起活下去还真得仰仗齐潜鼻息,故,也不敢太摆架子,然,傲娇的姿态一时还是放不下的。
他淡然道:“我本山野村夫,说了齐药师你也未必知道。”
齐潜笑道:“有老弟你说笑了,你虽然长得——嗯,一般,不过谈吐可不像个村夫,倒像,嘻嘻,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毛夷泰道:“不,我不是少爷,乃一氓流。”
齐潜笑道:“ 你说笑了,哪有这么高素质的氓流啊。”
毛夷泰抚肚不语。
齐潜自己喝了口茶翘地二郎腿再次笑道:“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毛夷泰道:“还未。”
齐潜道:“取名字可是大学问,关系一声命数,得慎重,对了,孩子父亲那边姓甚名谁家谱里犯什么字?”
毛夷泰手顿了顿,道:“孩子父亲就是我,自然要跟我姓,叫他什么就是什么。”
齐潜托腮笑道:“看来有兄弟你也有一段不堪回首之往事啊。让我猜猜,难道是你身怀有孕的事情被情郎之后就视你为怪物,然后那男人就伺机一把火想烧死你,你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毛夷泰终于忍不住瞪过去,冷笑道:“齐药师未免太有想象力,也太过自负!”
齐潜笑道:“看来我虽然没猜中全部,也至少说中了你的痛处。托子说‘幸福的受都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受各有不同的不幸’,然则,我以为,不幸的受也相似的不幸,最起码,他们都有一个负心的攻。”说到这里他难得怅惘地发起呆来。
这个自称“有悔”的高素质氓流的遭遇勾起了齐潜的一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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