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级的兵丁没鸟事的时候去找军妓厮混,高级的待遇就好一点,这就好比一个公司里CEO的办公室里都是有单独卫生间的,总不好让BOSS们和员工共蹲一个茅坑,那样的话,BOSS提着裤子或者抖着JJ的场面被人看见公信度就会下降,所以去公共卫生间的人说话就没有附带单独卫生间的人有力度。某太祖还说:将军可以骑马,士兵可以骑马吗?不可以,就算没有阶级还是有等级、有秩序的。此乃亘古不变的大道。
故,王小侯不和自己的部下参合,而是到朔阳城里的花街找乐子,朔阳太守会做人,多次表示要公款招待他,然,王小侯此人是很讲究的,只道自己家境殷实,不会拿群众一针一线,所有的嫖资自己会负责。朔阳太守又赞他清廉。
花街有名号的人王小侯睡了个遍,睡过就睡过了,一般也不留恋啥的,不久,王小侯也得了个诨名,人称“花街不二睡”,简称“不二”。
一天,王小侯在鸭掌门摆双台,酒过三巡,身边一堆莺莺燕燕,王小侯兴致寥寥,不甚感兴趣的样子,斜眼看到琴台那边有个小乐师眉清目秀的正微微皱着眉认真地俯在琴上演奏,王小侯稍稍打听了下这个小琴师的事情,被告知这个小后生今天乃是第一次出门卖艺,是个道地的雏。王小侯玩味地笑道:“难怪那么努力的样子。”
老鸨很知趣,挤眉弄眼地笑了一番,就挨到那小琴师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那小寝室立刻脸色苍白,像看洪水猛兽一般偷眼看王小侯,越看越害怕,手底下简直乱弹得不成样子。
王小侯越发觉得这个小琴师有意思,今晚也许不会那么无聊。小琴师实在弹不下去,就要溜走,老鸨不肯放人,又低声同他说了什么,硬把他拉到王小侯身前,王小侯一边喝酒一边等小琴师示好。
谁知这小琴师明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还是努力做出不卑不亢的样子道:“侯爷厚爱在下感激,然……然……在下是卖艺不卖身的。”
老鸨于是又是左右逢源又是低声威胁的。小琴师都快哭了。
王小侯冷眼看这个小琴师,琢磨着他到底像谁,那眉眼谈吐和气质分明有点从前某个故人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从以前就锺意这类型的,可是实在想不起来,并且刚刚兴起的一点兴致不知道为何渐渐熄灭,又兴味索然起来。王小侯茫然地想,如果是早几年他还年轻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清粥小菜他一定会多攀谈几句,逗弄逗弄这个小书生,可是现在他已经没了胃口,吃什么都不觉得怎样,既不好吃也不难吃到无法忍受。
王小侯冷笑一声,挥挥手,厌恶道:“下去下去,不要哭丧着脸败了兴致!”
那小寝室如蒙大赦,拜了拜,跳起脚来一溜烟就跑了。那老鸨又遗憾又松了口气地要走开,王小侯道:“且慢,听说你这鸭掌门里最红的相公是个什么什么将军。”
老鸨道:“侯爷您消息可真灵通,不巧的是我们花将军今天有客,已经、已经歇下了。”
王小侯一听,也就罢了。他现在对谁都没有执着心。
然,花将军这个名号他还是记下了,后来又有几次在欢场,他或听人提起或想起来出条子,然,总是见不到那个什么“花将军”。几次之后王小侯终于觉得此人有点问题,何以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连个小倌都见不到?故,王小侯再次下榻鸭掌门,并将鸭掌门的大老板龟二叫过来,当面交代他要花将军陪睡。
龟二将花戎房间的门踹开,道:“今天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花戎正躲在房间里抱着儿子圆蛋发呆,见龟二如此来势汹汹,只道:“我死也不去!”
龟二道:“那你就去死!死了也要去!”
花戎道:“鸭掌门的人都死绝了?!为什么非让我去!”
龟二道:“还不怪你自己总是拿乔,那侯爷人称‘不二睡’,乃是个喜新厌旧的主,这两条街上有名头的就剩下你没睡了,他怎么甘心!你要是听我的,趁早去睡了就没这么多事了!好了!现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欲擒故纵故意想引起‘不二’的注意!今天他就单点了你!看你怎么办!”说着龟二还伸手将圆蛋攫取过来抱在怀里。
花戎呆望着儿子天真的脸蛋,圆蛋早已经会说话了,就是说不太流利,也会走路,走的也不是很好,歪歪扭扭的。
龟二拿了桌子上一块点心给圆蛋吃,圆蛋拿在手里玩弄,意思意思地啃两口,都浪费掉了。
龟二叹道:“我劝你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托生,还是去吧!”
花戎知道,龟二虽然此刻态度还算客气,那是因为自己没炸毛,这两年下来,他多少次挑战龟二的权威和应变能力,然,都被一一化解,他俩之间的关系就像教练和运动员,虽然出成绩的是运动员,可是决定谁上谁不上谁必须带伤上的是教练,敢和教练叫板是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这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何况自己还有个拖油瓶,圆蛋在龟二手里,虽然龟二从没有对圆蛋怎么样,过年过节的还给塞点压岁钱,可是那也是在他们合作愉快的基础上,如果俩人闹翻了,圆蛋要怎么办?
花戎默默地背过身去,两手支撑着桌子,一滴滴的泪摔在桌面上,他咬牙道:“我去!”
他要去陪那个让他粉身碎骨的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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