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畴就是带着这样的帝国中央精神下来干活的,海寇高层多次秘密派人和他接洽要和他勾结,然,他也不太搭理,故,海寇看准他不好对付,便想搞死他,中央再派个好对付的人来。
于是,海寇突然发难,对尚在筹备的水师发起了偷袭,第一次海战爆发了,朝廷军大败,马平畴也是九死一生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捡了一条命。
宁海路水师损失泰半,海寇耀武扬威,趁机提出招安条件,朝廷震怒,立刻加派人马粮草也银子,制定平海方略,封锁宁海路沿海村镇在重要码头港口加派众兵,过往商旅有护航编队保障安全。海寇们放知道这次朝廷来势汹汹,于是狗急跳墙,开始酝酿更大兵患。而朝廷方面又派了一位更高级别的长官来统领此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侍郎健康侯王广力!
马平畴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听说了此消息,他在京城的人脉很广,也同时听说了几月来发生在王广力身上的事迹……
话说王广力过了两年超级好男人的日子,每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出门前和老婆孩子挥手道别,回家前给老婆孩子带点零食啥的,和公主的感情也日益稳定。大概是公主做了母亲的缘故,对王小侯也不故作清高让登记啥的,有几次那贴身嬷嬷出门未归也留王广力在屋里留宿了,嬷嬷抱怨,公主还宽慰她道:“嬷嬷,你一辈子没结过婚,不知道男人的心思,男人嘛,还是要喂饱他,肚子饿了脾气就不好的。”于是就这么夫唱妇随下,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王广力大喜,他就喜欢人丁兴旺,开心之余恨不能亲自洗尿片戒子啥的。
要说起一个系统的崩坏一定是从内部开始的,只是最初的时候没有人注定到罢了。
侯府有个老奴叫焦二,早年间跟随王老将军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地效忠,还曾经把王老将军从战场上背回来过,在当年是个很有体面的奴才,然,人走茶凉,王老将军死了这么多年来,他渐渐老去,没啥用,就知道喝酒发牢骚卖老资格,府里上下都不得意他,然,碍着他是王老将军的救命恩人这一身份也不好去得罪。
然,别人不敢,公主敢啊,她怕过谁,身边除了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她家的奴才!公主觉得下人为主任卖命是应该的,主子给什么就拿什么,不给,不能要。她当了侯府的家之后便不再照顾那些个有军工的老奴,肆意派遣,按劳取酬,每次开内务会议都说侯府家大业大开支大,每个人都要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从前那种吃大锅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啥的。
这个政策几人欢喜几人忧,然,不管咋的,侯府在公主的治理下,果真比从前效率高了很多,并且他们家庄园的产量税收也提高了,众人的福利待遇也普遍有所增加,大部分人都说公主好手段好眼光好魄力,不愧是皇家公主。
公主自己也说:“我但凡是个男子,必定走出去做出一番事来。”
王小侯见她能干,便男主外女主内的把家全交给她去管。
焦二老奴他被派去看菜园子,每日在田里地里耕作,浇水松土,除虫,施肥,囤粪,然,他老胳膊老腿的,倒不是真的吝惜那把力气,有点干不动了,他心里实在不平衡,而那些他出来混的时候还在吃奶的小子们却体面起来了,穿得人五人六的在主人主母面前有脸面。
焦二想自己前半生也没闲着,为了国家为了主人为了侯府抛头颅洒热血的,怎么老了倒成了累赘了,两鬓苍苍十指黑的!
故,一天黄昏,他喝过酒之后老夫聊发少年狂耍起酒疯来,将合府上下骂了个遍,说他们除了门口的石狮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正赶上公主要进宫去赴宴给听见了这么一耳朵,稍微打听了下焦二的事,便道:“好个倚老卖老的奴才!”脸上显出狠厉神色来,叫人绑了拿马粪塞住嘴丢在马厩里不管。
那公主坐在车子里帘子都没挑一下地就走了,转头就忘了这等小事,然,那焦二老奴却在马厩里满嘴马粪地流了一晚的老泪,第二天人家来给他松绑,他扒出嘴里的东西,大哭道:“老将军啊!老奴没脸再活下去啦!老奴这就下去陪你!”说着就要去撞柱子,好歹被人给拉住了,劝道:“焦老爷子,您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呢,不如做完这个月请辞,拿上一笔养老银子回老家养老吧。”
焦二并无子女,原打算在侯府养老的,出了这府上他便成了无家可归。
焦二满心怨恨,王小侯是他看着长大的,只当他是年少无知,公主在他心里便是罪魁祸首,搅得他家宅不安,更何况这女人还不检点……焦二想,不行!就算他死在路边无人收尸也不能让这女人白白弄脏弄乱了好好的侯府。
故,某天早上,他趁王小侯在后院子练武的时候扑到王小侯脚下就开始一顿哭。
王小侯很是奇怪,认得这是府上的功勋老家奴,便将他扶起来问是怎么回事。
焦二此刻也不想要自己的福利啥的了,只想惩罚那个女人,于是便告诉王小侯自己听到的传闻:王小侯的儿子,小小侯的身世可疑,很可能不是王家的血脉。
王小侯听后大怒,道:“焦二爷爷,我敬你是老人家不和你一般见识,然,你这般诋毁当家主母实在不该,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焦二哭道:“利哥儿,你听老奴一句,当初那公主刚进门的时候你应酬多,她便经常趁你不在去匂王府同野男人厮混,此事阖府上下都知道,满京城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跟你说,老奴活到这把年纪,便是死也没啥,实在是不想看着侯府爵位鹊巢鸠占啊!”
王小侯道:“焦二爷爷,你今天同我说了这话可知道后果么?”
焦二擦干老泪道:“老奴敢做敢当。”
王小侯呛啷将宝剑架在他脖子上,犹豫半晌。
焦二并不退缩。
王小侯转身命人将他关进地牢,阴沉着离开了。
他不是傻子,一回想起来自然也生疑,故,派人多方探查,真相很快水落石出:那公主当初同谢翠予至少是有暧昧关系的,至于有没有肌肤之前,只有公主跟前的人才能最后证实。
王小侯想了一夜,他想道自己的先人,死去的家人,皇帝的恩典,自己的奋斗,他想着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不能错,然,身为一个男人,难道就一辈子这么不明不白地吗?一夜之后他下了个决心。
将那掌管周公簿的贴身嬷嬷暗地实施逮捕,王小侯亲自审讯她。
那婆子开始还嚣张得很,一口一个自己上面有人,王小侯二话不说两个大耳刮子下去,一边打一便还内心自责,他想,如果是濑大将军的话直接上来就是割耳朵,那样这婆子招得更快些,然,他还年轻,先不要这么狠。
那婆子见驸马敢直接上手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便不那么嚣张了,然,在被追问公主是否与别个男子有染的时候她还是态度很不老实,只说没有。
王小侯就亲手拷打了一大番,那婆子此刻倒有点坚贞不屈的精神,轻蔑地看了王小侯一眼,将眼神放空,自顾自唱道:“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
王小侯一听,我擦!姓江的!
没奈何,只得暂时放过这妇人,迅速逮捕了另一个贴身女婢,这女婢半年前刚出嫁了,被从夫家大半夜地拎出来,王小侯一看正怀孕着,触动了他的痛处,并不对这孕妇手下留情,上来也不问就用了夹手之刑,直疼得那女的哭天喊地差点昏厥,之后稍加审讯,那女的就招了,说公主确实同谢翠予有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然,屋子里面的事情她不是很知道。
“不过……”婢女犹豫道,“有人知道,如果我将此人供出还请侯爷饶贱婢一命。”
王小侯答应她,婢女道:“江嬷嬷负责记周公簿,她应该有记载。”
王小侯道:“那周公簿上无非记得是本侯的事体,怎么会有奸夫事宜!”
婢女低头道:“江嬷嬷对公主忠心耿耿伺候周到,她其实手里有两本簿,一本是明面上的,另一本是真正的……”
王小侯一听几乎气昏过去,我擦!居然还做假账!
当下又是将那嬷嬷一顿凌虐刑讯,一边派人去她屋子里搜,果真将那真的周公簿找出来,拿出一翻,王小侯气得当场就将那嬷嬷给砍了头,又阴测测地逼向那婢女。
婢女垂死挣扎道:“侯爷不是说放贱婢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