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席话在此时此地并没有很大的说服力,赵君山道:“姓康的,你当我赵君山是给人白白玩弄的吗?你一会说我儿子被杀,一会又变成五松,一会又成了这小畜生,我一个儿子被你大卸八块零揪着卖,让我如何信你?!……何况,算了,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小畜生伤了白师兄,他,非死不可!”
康必得道:“庄儿刚才不是故意要伤人的,我说的也是真的!其实一见到你们的时候就应该说出真相,然……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庄儿看成自己最出色最优秀的儿子,我们实在舍不得……”他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本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谁想到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庄儿他怕是老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世问题,我偏心存侥幸故意不去问,他体谅我们养大他的恩情也不肯来问,所以他才会这么苦,才会有这么多恨……”他哭着跪倒在地上,叩头道,“赵老爷,你要杀就杀我,放过庄儿吧,他只是一个不甘心被你们抛弃的可怜孩子……”
依赵君山的性子哪里管他什么真儿子假儿子,然,肚子上还Сhā着剑的白渔川竟奇迹般地自己站了起来,道:“康大夫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赵君山连忙扶着他道:“师兄不要听他的,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他有何理由杀掉自己儿子换取咱们儿子的性命?再说证据,我问你证据在哪里?”
康必得脑袋都叩出大包来,抬头道:“我虽是赤脚医生出身,然,也知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也知道受人所托忠君之事,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然,关于当家主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却是无法言及的最重要理由,“证据的话,随时都可以。请给我两碗水。”
赵君山冷笑,白渔川两眼发热道:“给他水!”
赵君山就不敢不给了,于是水从小溪旁取来,而各个对子不知何时已经不打了,纷纷聚集在周围,各自站好队,瞧热闹。
康必得将昏死过去的康庄的头朝下控了控,血从嘴角里又漏出来两滴,分别滴在两只装水的海碗里。
碗被端到中间众人都能看到的地方,火把不知何时又点亮,熊熊烈火不知是否能够吹散迷雾照亮真相。
康必得慨然抖声道:“诸位在场的请做个见证,看看我康某是否是在为了保护自己的血脉儿子而撒谎撂屁!是不是信守诺言完成自己的使命!”说罢拱了拱手,从怀里掏出专用手术小刀啥的在指头上一刺,挤了一滴血在一只碗里,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接触,分开,并不相溶。
白渔川波不及待道:“我来!”说着唰一下毫不迟疑地抽出肚子上Сhā的那把刀,唬得赵君山连忙去捂他的肚子,幸而没有造成井喷的效果,可见确实也没伤到要害。
白渔川推开赵君山将剑上自己的血滴进另一只碗里,两滴血甫一接触便抱成一团浑然天成了……
白渔川难以置信地望向被赵五松搂着上半身半死不活的康庄,难道这个一直虐待赵五松的青年才是他的儿子?赵君山也还想再挣扎一下,说实话他不想认下这么个有点威胁性的青年,刚刚还是欲处之而后快的劲敌,感情上太突然,道:“呃、滴血认亲的话也不是十分准确吧……”
康必得立刻递上他准备的另一个证据——一面质量很好的镜子,扭头无语。
赵君山一时摸不到头脑道:“啥意思?”
康必得道:“难道赵老爷你不会自己照镜子看看吗?我家庄儿模样与你已经有四五分相似了,再说他那个品性,简直就是十成十地像足了你,你刚刚批评他腹黑为害武林啥的,说实话,累死我康某人也培养不出来这样的品种,你也可以去我家看看那两一对儿女,老实得像两颗核桃,庄儿他的作为只是继承了你们赵家的血脉而体现出来的天性而已。”
赵君山一听还要发怒,然,白渔川却把他拉到康庄旁边认真比对着,然后怔怔的,却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众人议论纷纷,还频频点头啥的。
赵君山迫于舆论压力缓缓抬起那面镜子,看了看那青年,又照了照镜子,又看了看青年,如此数次,最后垂下手。叹道:“我觉得我当年要更帅一些……”
只有五松还跟不太上形势的发展,落后道:“你们要干啥?还要欺负我康师兄吗?坏蛋!不要脸的!……嗯、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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