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那里去坐坐,好不好?”
他站起来,牵着我的手,向附近的大屋子走过去:“那你每天不是很没劲?”
“不会呀,我上午跟着皇祖母认字念经,跟着苏茉儿姑姑学满文,下午姨娘教我学琴,晚上练字,可忙了。”我每天晚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碧绿还跟拢春说我这个格格照顾起来实在太不费心了。
“天心会这么多东西了?”
“嗯,我已经会背《心经》和《金刚经》了。不过刚开始学弹琴,还不成调儿呢。”跟着他蹦蹦跳跳的上台阶,这位大哥哥住的房子可真大,不过摆设却意外的简单,只有一些蒲团和经文,以及必备的生活用品。一幅大大的禅字挂在显眼的正堂,两旁写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果然是个佛性之人。
屋里熏着很好闻的檀香,难怪他身上会有很好闻的香味,比我喜欢的桂花香都好闻。
“大哥哥你也会弹琴?”我看见屋内也摆放着一把古琴,好奇的问道。这古人真是好雅兴,不论男女,都爱来点高雅艺术陶冶情操。
他走过来随手拨了几根琴弦,音乐就随即在屋里散开来:“会,不过许久不弹,生疏了。”
细看,琴上果然蒙着一层薄灰。我掏出手帕,把琴上的薄尘细心的擦去。
“天心心疼这琴?”
“说到底,俗事关乎的是人心,与琴何干。” 不知为何,他就是能看懂我的所思所想。而我,在他面前就觉得自在,是孩子,又不是孩子。
见我吐露如此不似孩子之言,他果然不诧异,反倒认真的思索我说的话:“天心所思确非凡响。”
门吱呀一响,两人抬头,只见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看见我的存在大为惊异:“你是何人,此地岂容你擅闯?”
听得这话,让我大为皱眉,这是和尚该有的平淡心性吗?倒像是被人探到不欲为人接近的心事而恼羞成怒的样子。再看,这个大和尚印堂开阔,面带红光,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体魄健壮,连脖子都比别人的粗。世人估计要说这和尚有贵相,可在我看来,压根就是一甲亢。
大哥哥对其非常礼待,站起来对其鞠躬道“阿弥陀佛,大师勿怪,是我带她进来的。莫看她人小,对佛也是颇有感悟,足让我引为知己。”
大和尚冷哼一声,一副看我不满意的样子,大哥哥在这居然还敢对我语带讥讽:“哦,施主小小年纪也参禅悟道?”
我不想和甲亢的和尚多说,径自对大哥哥念了声阿弥陀佛:“大哥哥既然不方便说话,天心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大哥哥很好脾气:“以后天心有事就按这样的时辰,在方才的地方站着,我若在必定来会你,可好?”
真够诚心的,我信他:“好,大哥哥再见。”
自己打开门,正要跨出去,回头再次鄙视一眼大和尚:“拈花有意风中去,微笑无语须菩提。念念有生灭四相,弹指刹间几轮回。大师,有些事何必执着。执着了也不定就是好事。”
说完,也不管大师如何想,关上门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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