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夫君亲启:
一别经月,昨白日几度梦醒,感觉到你的龙涎香自北行来,温柔身边盘旋。果,午后收到你锦书一封。
向往共骑于你笔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想见黄沙漫天大气苍凉的塞外绝色,不过更欣喜于皇祖母身体康健,及秋弥塞外的顺遂。
我和寿儿一切安好,有慧姨娘每日陪伴,心情开朗身体健康。写此信之际,小家伙还在踢我,想是务必让我多提几句她对你的挂念。不必担心我,倒是你,北处日夜温差大,夜间迟睡注意勿要受凉。
慧姨娘身子很好,近来热衷于冰品避暑,附上她亲笔所书刨冰及冰棍若干制法,味道经过禛儿考证,品质保证。但冰性极凉,不宜多食,千万注意。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逾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雨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送君长相思……
信叠起放进封套,看了看旁边他随信寄来的牧草标本,心念间,看见窗外放肆燃烧的夹竹桃。托着嫌重的腰,走到门外伸手去够。带着个皮球,身子一点也不灵活,离指尖差了一两公分的枝,我想跳起来都跳不动。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别动。”
悫惠突然出现,紧张的要命,吓了我一跳,平衡没控制住就要倒。悫惠一看来不及扶我,直接冲过来往我身下一趴,直接用自己当垫子接住我。
哼哼唧唧的,我翻不了身,悫惠被我压得不敢动弹,只好大叫:“快来人啊,主子摔跤了。”
这可不得了,呼啦啦的一下承乾宫的人全围了过来,七手八脚把我扶起来就被强制赶上床,传太医。
一点也没不舒服啊,孙之鼎的诊断总算安了她们的心。慧姨娘还是叮嘱着孙之鼎:“孙太医,你确定没动着胎气?”
“救的正好儿及时,主子摔下也没碰着小主子,不妨事。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可能会提前几天临盆。”
慧姨娘紧张了:“开几贴安胎药。天心,这回不管你说什么,必须喝。”
黑乎乎的药水,一看就犯恶心。“孙太医,给悫惠看看,她手脚磨破皮了。”
“嗻。”
“姐姐我不妨事的,我给你煎药去。”
“等等,丫头,手脚伤了就先治着,又不是没人了。”回头矛头继续对准我开炮,“你啊,你说,没事跑出去做什么?太阳又大,还差点把自己摔着。”
好容易安抚住了紧张的慧姨娘,代价是乖乖喝安胎药。一碗下去,恶心的想吐,赶紧用梅子汤压住。摆摆手让坠儿赶紧给我把房间扇掉点药味,再熏下去我这十个月的安宁就要毁在安胎药味里了。
安胎药有镇定的成分在里面,一盏茶后就昏昏欲睡了。
禛儿什么时候午觉醒来,跑到我床边,小脸儿崩的紧紧的一脸严肃,还颇像玄烨生气的样子:“皇额娘,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小手递给我一枝夹竹桃,汁液染在他手上:“下次我帮皇额娘采,不然禛儿会担心。”
我召坠儿进来:“快去把四阿哥手洗了,多洗几遍,水处理掉。”
坠儿和禛儿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解释道:“禛儿不把手洗干净了,怎么帮皇额娘做干花呢?”
小家伙这才蹦蹦跳跳的走了。
看着桌上的白色夹竹桃,我让坠儿找了本书把花夹起来,躺下睡了。禛儿一会儿跑进来,看见我睡了,又轻手轻脚的走了。
一觉醒来睡了一个多时辰,叫来禛儿做干花。可是书里干瘪瘪的花让禛儿失了兴致:“这样做出来会好看吗?花都变黄|色了。”
“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但是花会失色。禛儿不喜欢的话,我们拿禛儿喜欢的文竹做一个好不好?”
“那个小文竹也行吗?”
“当然行,而且禛儿照料过它,寄给皇阿玛不是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