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常宁没来,只是更加证实了他确实是独自偷跑来苏州的,而玄烨必然还未至。可是,常宁作什么挑这时机跑来苏州啊?
娘突然问我:“这是天心的写的吧,跟帕子上的字很像。”
爹也恍然,娘给他看过我送的帕子,但还是递给了大哥王昕旸:“昕旸,你看看。”
哥哥接了过去,毫不思索的答道:“是小妹的字,两年前我教过小妹赵孟兆頁的字帖。嗯,不错,有进步。”
这算不算柳暗花明?我都准备被他们当异类了,可是居然也就这样了。
送别曹寅,他客气的与舅舅等人道别,最后一道疑惑的目光仍然落在了我身上。
爹娘对视了一眼,把我带进了里屋。昨夜他们错过的事,今天必须问个清楚。比如那些花灯、灯谜、银子,还有今日的曲子。
我偷偷溜出了府门,靠在临近灯会的地方休息。爹爹也就罢了,娘有时候可不好蒙。若非他们很肯定我确实是他们女儿,内里虽然有了些个异样,但本质仍然未变,今日下午这询问铁定不好过了。风头太盛,我在给自己找麻烦。
借口累了回房休息,却还是压抑的忍不住跑出来了。
掂了掂身上的铜板,还是过年收的压岁钱。昨儿赢的钱,全被娘没收了。掏出几个铜板换了个面具,戴在脸上挤进了人群。
“怎么,今日不猜谜了?”
谁?我认识吗?
一袭红衣,身材颀长,青丝水滑,略见眼光如琉璃光转,灵动万分不似凡人。我几时见过如此的人?
他低头,掀起血红的面具。艳红的唇,带着性感的弧度微微上翘着。光洁无瑕的肌肤,立体的鼻梁坚挺。流光从眼中转过,魅惑的眼角向上微微翘着:“怎么,忘了?”
昨夜的那个丹凤眼!天,不过换了身衣服,怎么笑得如此妖艳的。
微微的闪神之后,我也笑了:“你居然还认得我?今晚不卖灯了?”
丹凤眼大笑:“昨夜你把我银子全赢走了,我能不记得?不过,见过我这样卖灯的?”
我不好意思道:“确实,如果都照你这样儿,可就亏大发了。”
“所以今天有人看不过的接手了,我就自由了。”
总觉得丹凤眼有股难以捉摸的味道,但那股坦然的洒脱,就是让人戒备不起来,很快就混的烂熟。他说我昨天赢了他的银子,非要我也买一个面具给他戴。
我没意见,总比一个掀开面具到处抛媚眼的人在你身边给你招烂桃花强。
面具侧套着,吃着甜甜的棉花糖,才想起来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呢:“我叫天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低头,青丝滑到颊侧,侧脸在光影下映出迷幻的立体感:“任,任南坡。”
细长的手伸过来,拈下我嘴角的棉花糖残屑,凑到眼前。还未待我说抱歉,他出人意料的伸出舌头,舔掉了指尖上的残屑,似是在品着什么绝世美味一般,闭眼半晌。片刻,缓缓睁开那双不经意就会醉人的眼,对上我的愕然:“原来甜食也不是这么难吃啊。”
好歹身经百战,曾经看惯周昌那张绝世美人脸的我,居然倏的一下小脸爆红,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呐呐无法成言:“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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