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赵寅在旁搅乱,占喜研制的肉酱,今日才有空将余下的做出来。
外头阴风阵阵,不见高悬的艳阳。
占喜埋首灶间,一门心思扑在上头,见赵寅归了家,她才想起晌饭还没煮。
“唉呀,这都晌午了,可是饿了?我饭还未来得及煮呢,想吃甚,我给你做。”
将刚洗净的锅擦干倒油,占喜自桌上小瓮拿出五个鸡蛋,逐个敲破下到油锅里。持起木铲抄弄几下,圆润润的蛋黄,瞬间四分五裂。
伴着阵阵香气,占喜舀来半碗水倒入其中,滋一声,听个响,稍稍翻滚两个来回,即可出锅。
“都听你的。”
一碗喷香的水焖蛋摆上桌,赵寅后知后觉,方才磨磨蹭蹭地发表意见。
“做个腊肉炒饭于你吃,配早上刚熬好的鲜菇酱,吃起来定然香。”
“好。”
光想想,腔内不觉沁出口水来。他猛地吞了一口,喉间上下滑动,‘咕’一声。
占喜笑笑,拿了筷子给他,“尝尝水焖蛋。小时候,娘经常做于我同虎儿吃。”
赵寅也不推脱,夹了一大筷子,塞了满口。焦香中略带着嫩滑,相当可口。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吃下。看着半满的菜,他默默停了手。
“爹呢?”
“应在后院。他说要把车套好,下半晌去镇子上拖些青瓦来修补屋顶。”
“哦。”赵寅转念一想,“听他们说田里有积水,会坏了秧,下半晌得空去舀。”
“真的?你问问爹,可要排水。家里事都做完了,我陪你一道去。”
赵寅舔舔舌尖残余的鸡蛋块儿,抬脚出了门。
切好腊肉丁,用半开的温水泡上。就着锅里剩下的少许油,再添一大勺猪油。下肉丁炒香,倒上隔夜米饭,快速抹开翻匀,保证每料米饭都裹上亮滋滋的油花。
肉酱本身有辣味,占喜挑了小撮盐下去,炒至微微干黄,就盛了出来。
“爹……寅哥……可以用饭了。”
“来了。”
声音传来半晌,仍不见他们两人身影。占喜又去地里掐了把鲜嫩的青菜苗,煮沸开水,氽烫一息捞出。临出锅前,她又加小半勺猪油。
碧翠的儿菜,漾在清澈汤汁里。散出的香气,不比红烧肉来得差。
寻常农人家里,向来舍不得这种吃法。一薅就是一大把,任谁看了都心疼。
占喜不过才做了两回菜汤,地里空出了小半块。好在青菜长势快,下半晌喊赵有才帮着去镇子上带包菜种回来撒上,不出十日,又可以吃上鲜嫩的儿菜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