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往东面寻,没有再回头往西面去。”
占喜抬头看了眼天色,提议道:“索性你我分开。你走东边,我向西寻。还省时省力。”
“这……”男子犹豫了会儿,应声道:“既如此,我二人分开搜寻。前路未知,你当心些。”
“你也是。”
“嗯。”
二人就此分别,朝两个相反的方向离去。
光线有些昏暗,半干的鞋袜,再次投入冰冷刺骨的水中,占喜接二连三的狠狠打了好几个寒战。
掌心处的伤口,因她扶过粗糙干枯的树干,又裂开细小的口子。细密的血珠,越积越多,慢慢汇成股股血丝,滑过僵麻的指尖,滴入脚下。
她咬咬后槽牙,忍住想跳出水面的冲动。只为之前看到的,沿壁上的混乱划痕。
那似乎是手指扣向山石留下,一道道,深刻且触止惊心。像是慌忙之中,急需寻找庇护的无奈。
“寅哥!”
低沉地絮絮呢喃,自内心发出。占喜渴望那道清泠冷冽的嗓音,能立时响起。
不管责怪的、怒骂的、轻笑的,还是倔性的、纯挚的,亦或腼腆的。
只要能立时回应,她只要……
“寅哥!”
占喜怔愣住,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上天果真不负有心人,看着远处那两丛歪倒在树桩旁的虚弱身形,她只觉心里的疾风骤雨一闪而过,陡然迎来艳阳高照的温暖明艳。
呆立不过一瞬,占喜趟着或急或缓的溪流,狂奔过去。
薄红的眼睑,承载不住酸涩的泪意,无声滑落脸颊。
她喜极而泣,笑着迎上去。
“寅哥,我终于找着你了。”
这次,再无颤抖、无助,她的家,仍是完整的。
“寅哥……”
占喜来到他们面前,轻轻唤了声。
两人瞌眼,似已沉睡。
占喜又压着嗓调,唤道:“寅哥!爹!”
连唤几声,仍无回应,只微微起伏的胸膛,召显着人还活着。
占喜绷紧的神经蓦然松驰,往后奔了少许,扬声喊道,“杨家阿哥,找着人了,你快过来帮帮我。”
尖细的女声,自山壁间来回相碰,荡向远处。
“咳……咳……喜……喜儿……”
赵寅睁开沉重的双眸,眼前模糊晃动的纤弱身形,他不需要看清,凭声便可辨出是何人。
艰难地挪动身子,自皮肉散发出来的钝痛,刺得他连连抽气。竭尽意志压下胸中窒闷的浊气,忍过一波又一波目眩头晕。赵寅无力地拖着那条无知无觉的跛足,挣扎向前爬去。
“喜儿……喜儿……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