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虎当即捂紧嘴巴,点点头。
占喜揉揉他发顶,心里当真欣慰。
“真乖,阿姐再没见过比我家虎儿还乖顺的小子。”
“嘻嘻。”
夜已深,占虎去房中,缠着赵寅说了会话,便又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占喜怕小家伙睡梦中不安稳,无意间踢碰到他二人。把那碗药喂赵有才喝下,就抱他去方凳上,搂在自己怀里睡。
赵寅见状,忙挪动身子侧了侧,拍着空余出的床位,招占喜过去。
“来,放我身边睡。”
占喜大惊,自凳上半抬起身止住他的动作,“莫动,莫动,仔细着腿。虎儿睡我怀里很是安稳,你不必忧心。若累了,就阖眼歇会儿。”
赵寅的固执,占喜领教过,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吵声惊着沉睡中的占虎,他不满地嘟嘟囔囔地嚷着要睡陪赵寅睡,占喜才拗不过将他抱了过去。
“你莫动了,我就坐边上瞧着他。”
“晓得了,你也睡会吧。”
“我不累。”
四目相对间,占喜越发羞怯。她侧身避开赵寅眸中的灼热,歪靠在床沿,佯装休憩。
这一睡,竟至天明时分。
巷子虽远离街道,却架不住勤劳的担扁货郎,走街串巷的纷扰。声声吆喝,高吭嘹亮,惊得占喜坐凳上一跃而起。
她压住心口,咚咚擂鼓之声,抬眼看了眼床上几人。蓦然对上半睁眼眸的赵有才,面上笑意顿如春日暖阳下,绽放的艳丽。
“爹,你可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嗯。咳……咳……”
几声闷咳,仿若抽尽他全身力道。赵有才虚弱地闭上眼,半晌复又睁开,看了看身边的赵寅,道:“寅儿如何了?”
“寅哥的腿骨断了,郎中说不妨事,休养休养就能好。您先莫动,我去喊郎中来。”
占喜去西边房屋,拍门无人应。埋头乱找的功夫,在灶间寻到了一脸郁色的人。
“魏郎中,我爹醒了,你快去瞧瞧。”
“嗯,也是他命不该绝。你先把朝食做了,再去把放在灶台的药煎了端去。”
“哦……好,好。”
占喜有一瞬间的呆愣。魏郎中面上的神情,要比她料想的淡然。她无比庆幸,此次寻对了人。
灶间可供先择的食材不多,半袋米面,小把略显枯黄的油菜,小把蒜台,并两块腊肉。
赵寅与赵有才有伤在身,饮食不宜味道过重。她淘洗两把大米,放在炉上,准备煮一锅香清淡喷香的米粥。
行医者的家中,最不缺的便是锅、炉,多为煎药用。占喜拿了一只来,洗干抹净,把要熬的药,一同煮了。
只要炉火不断,她大可不必一直看管。
挖出一碗面粉,加水和揉。灶间横梁上挂着的腊肉,正汪汪地向下淌着油花。切几片下来,连同油菜一齐跺碎,留待烙饼用。
粥沸,饼也好了。 占喜将它们分装分装端上饭桌。
堂内,魏郎中不知何时已等在那里。此时,他正不耐烦地歪身靠在桌沿,够着眉梢,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直到见了占喜手里的朝食,面色才转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