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纤纤遵了温夫子的话,掀了衣裳双膝及地,地面是由磨平的石字铺就,跪在上面只觉得硬邦邦的,咯得她双膝生疼唐纤纤跪好,这才抬起双手来瞧在唐芷挨打之前,温夫子早打了唐纤纤两大板,当时她忍着疼不出声,这会儿才觉得手心微微发热,那股子痛意还萦绕在手心里,让她忍不住皱了眉
手心一片绯红,她用手指轻轻一触,便会感觉到一阵灼灼的痛意袭来她的眉又皱了一下,直了直腰一股酸涩之意凑到鼻尖,她心头发紧,越发觉得这温夫子赏罚不分明了受罚的时候,温夫子打了她两记手板,却只打了唐芷一板,让她跪在学堂,却放唐芷回去,这不摆明了赏罚不分?Hxe
唐纤纤抬眸望了望那扇紧闭的大门,眼里已经氲盎起薄薄的湿意地上微微凸臼的石子咯得她的膝盖腿儿越发生疼,唐纤纤心头越发感到对这温夫子的不满了但温夫子终究是举荐她进学堂之人,说起来就已经算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了,她再怎么不满,也只有受着心中暗自叮嘱自己日后行事要多忍让,不能再凭着一时意气肆意冲撞别人了,不然到头来讨不到好的只有自己
时至正午,现下正是流火天气,烈日当头,烘得唐纤纤浑身发烫偏生那屋子里点滴动静都没有,想来温夫子的意思是还得让她多跪些时候唐纤纤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陡然多了个人影
因是逆着光,唐纤纤瞧不清来人涅,黑乎乎的一片,这会儿眼睛对周遭的光度还未适应,看上去还带着重影只觉得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光亮竟比那天上挂着的红日还逼人,唐纤纤揉了揉眼睛,依然没有适应过来
“你可知道夫子今日为何罚你这般重?”来人长身而立,双手背在背上,温润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白衣飘飘,黑发俊颜,眸色泛冷,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温和
唐纤纤在他未开口之前,她便已是知道来着系何人了唐纤纤原以为这会儿温夫子是过来唤她起来,让她回院子去,却没想过他会问这般话?想是他定知道自己心下不满,却发作不出,于是才会有此一问唐纤纤猜不透温夫子的心思,即便心里头是另有想法,也是不能直言与他的,于是垂了眸,摇了摇头
“唐芷系何人?”温夫子依旧淡淡地问着,少了昨日的柔和
“纤纤之七妹”虽不知温夫子为何会有此一问,唐纤纤仍旧毕恭毕敬地回道
温夫子眉色动了一下,半响才开口,“今日你是否一早就知夫子在屋外?”他虽用的是问句,却带着铮语气,于唐纤纤而言,这决计不是问句,而是责难
唐纤纤当即心下一抖,面色略微泛出了红晕今日确实是她瞥见屋外一抹白色之后,才会故意去激怒唐芷的若屋外只是寻常的学子,必定不用躲着,她唐纤纤又不是甚厉害的角色,何必躲着?连想着两日来温夫子都穿着白色衣衫,想来他是极喜欢这种颜色的衣裳的略微思索一番,她已推算出屋外是何人了那温夫子站在屋外不动,必定是想再瞧瞧这边的事态唐纤纤灵机一动,反正这祸事也是由唐芷挑起来的,她不过是往她身上多泼点墨迹而已于是唐纤纤一直都在激怒着唐芷,逼唐芷将其可憎面目暴露在温夫子眼里
唐纤纤千算万算,没想过温夫子会瞧清楚她的用意,现下被温夫子一语道破,她呆愣在原处,仿佛自己的心思都暴露在温夫子面前一样,唐纤纤有些无所适从,却又不知道该用甚言语去反驳满脸羞红地低垂着头,不敢再去看来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