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的差队一到青城县,赵鸿达便知晓,立马动身去赵家村,可他坐着马车,远不如差队的马跑得快。
等他到赵家村时,差队的人马从他的马车旁呼啸而过。
“大人,差队走了,我们还去吗?”赶车的小厮问道。
“蠢货!解元是方泽谦,又不是报喜的差队,我是赶着去恭贺方泽谦的,又不是赶着去恭贺报喜的差队!”
听着赵鸿达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厮没敢再说话,继续赶着马车进村。
马车还没停稳,赵鸿达就急着下来。
“赶紧将我带过来的贺礼那出来。”见方家院门还敞开着,转头吩咐小厮。
“方举人,恭喜啊!恭喜!”一进门,赵鸿达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笑得比他自己中举还高兴。
开玩笑,现在的方泽谦可不单单只是考中个解元而以,他还是在太子心中挂上号的人,只要争点气,日后官场上还不是一片坦途。
就算不能同他搞好关系,那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赵大人也来了。”方泽谦笑得和善,但面上真正的笑意却没多少。
赵鸿达也不在意,官场嘛!有的时候,走的就是一个利益互换,又不是看笑脸。
“方举人这次一举拿下榜首,让我们青城县也出了个解元,这是我给你送的贺礼,一点点心意。”
赵鸿达这次送的可是价值百金的洮河砚,他自己都舍不得用这样好的砚台,能送出来给方泽谦,也是下了血本。
方泽谦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也有些惊讶,他不是惊讶于赵鸿达能有这种砚台,而是惊讶于他能送出手。
毕竟,赵鸿达抠搜的名声, 他也略有耳闻。
“那泽谦便谢过赵大人。”方泽谦没拒绝,就代表他日后功成名就也不会拒绝同赵鸿达来往。
故而,即便是损失了一方洮河砚,赵鸿达仍然笑得合不拢嘴。
赵鸿达还没走,赵义也跟着上门恭贺。
进门后又是一阵恭维,听得禾茉耳朵都起茧子了。
幸好今日来的都是男客,只需方泽谦出面接待周旋,茶点这些黄奇也安排地妥妥当当。
听着院子里的热闹,禾茉突然感觉自己同方泽谦,也许真的很快就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是不能出去社交,而是怕自己疲于这样的社交,慢慢变得不像自己,慢慢被同化,变成那个只能在后院忙忙碌碌的、围着夫君和孩子转的女子。
方泽谦站在众人的簇拥下,好看的眉眼轻压,眉头微皱,朝黄奇使了个眼色。
黄奇知道自家主子在等什么,虽然还是没收到消息,但他仍然又跑了一趟。
再回来时,方泽谦正和白章书院的几个同窗寒暄。
他瞥见黄奇进来,询问似地看向黄奇。
黄奇轻轻摇头。
他确实还没收到太子的消息,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赶到……
天色稍晚,院子里的气氛慢慢沉寂下来,早到的,晚到的都该告辞了。
门口的马车慢慢开始往外移动,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过片刻,便停在方家门口。
马背上的使者见方家门前停满马车,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自己下马估计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手中不能受到丝毫损伤的圣旨。
无奈之下,没等进到方家,使者便高喊:
“圣旨到!方禾氏速速出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