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回了林锦夕的病房。
病房内的气压很低,萧湛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沉着一张脸坐在沈嫚文的身边,有一种即将在沉默中爆发的既视感。
他们两个进来,萧湛便抬眸,目光毫不遮掩的看向了躲在韩衍隽身后的林简,她只露出了半张脸,刚一抬眼,就对上了萧湛望过来的目光,她立刻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还是不要乱看的好。
这时,萧湛忽的站了起来,深深看了韩衍隽一眼,然后走到了病床边上,对着闭目休息的林锦夕,说:“我知道你醒着,起来。”
萧湛的态度很差,邓佩娥对他是零容忍,立刻跳脚,说:“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夕夕都这样了,你不但不心疼她,还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没有良心!”
她尽量压低声音,伸手用力的戳了戳萧湛的胸口,咬牙切齿道:“我真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萧湛猛地拍开了她的手,侧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可怖,使得邓佩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你,你瞪我做什么,我说都是事实,你敢说你对夕夕好吗?自从她嫁给你,你什么时候对她好过?”
邓佩娥昂起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一些,更理直气壮一点,只是她那飘忽的眼神,让她的气势一下弱了一大半。
萧湛嗤笑一声,余光瞥见林锦夕仍死死闭着眼睛,便转身面向了邓佩娥,笑问:“试问,这场婚礼,是我自愿的吗?我从来也没有承诺过,婚后一定会对她好,你又何必来怪我?是你们自己千方百计的要嫁进萧家,我只是迫于无奈才娶的,你想让我对她有多好?更何况,你们竟然敢让我喜当爹!就这一点,你现在就没这个资格来责怪我对你女儿不好!”
邓佩娥闻言,先是一顿,旋即瞪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你……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竟然说这种话!萧湛,你他妈还是人么!”
“你先别激动,我既然会说这样的话,必然是有证据。所以,等我说完,你再激动也不迟,顺便我好心提醒你,现在开始可以好好编故事了,免得到时候哑口无言,很尴尬的。”
萧湛一边说,一边往韩衍隽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不定,你们还能傍上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韩衍隽听的出来,他这话里的那个男人指的是谁,他伸手拉过了附近的椅子,弯身坐了下来,问:“介意我们在场吗?”
“当然不介意,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够在场。”
这时,邓佩娥猛地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怦怦跳的很快,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沈嫚文,心里莫名有些发怵,再看躺在床上的林锦夕,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和她的女儿,此时正如瓮中之鳖。
她看着林锦夕惨白的脸色,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些片段,脸色微微发白,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暗暗咬了牙,倏地将萧湛挤开,守在病床边上,冷声道:“医生说了,夕夕需要休息,如果你们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即便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也请等夕夕的身体康复了之后,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怎么说都行!但现在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我女儿的!”
“林锦夕,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说出来?”萧湛并不理会邓佩娥的话,沉声道。
林锦夕并没有睡着,她此刻脑子清醒的很,她甚至能够猜到萧湛接下去会说什么,被子下的那双手紧握成拳,她不傻,她自然知道这是谁给萧家透露的风声!
韩衍隽的频繁出现,就最好的证明了,是谁在背后搞鬼,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听见没有!”邓佩娥猛地转头,抬手指着门口,冲着他们怒道,声音十分尖锐刺耳,她发飙的时候,总是喜欢大声说话,仿佛这样才有足够的气势去震慑别人,让他们感到害怕。
可往往说话越大声的人,通常都是没有底气的。
“你是不是要逼死她,你才甘心!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该这样对她!你忘记当初的事了吗!你这个混蛋!”邓佩娥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了萧湛的衣服,紧接着便狠狠的将他往病房门口推,一边道:“你们都给我出去,给我滚出去!我和夕夕都不想看到你们!”
萧湛只往后退了两步,就站定不动了,任邓佩娥怎么推,都纹丝不动,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余光瞥了一眼林简,眉目一动,忽的伸手一把将邓佩娥推开,他的动作极快,邓佩娥根本没个防备,一个没站稳,便摔在了茶几上,上面的杯子全数被扫落在地。
他一步过去,拿了沈嫚文放在一侧的牛皮袋,然后狠狠的砸在了林锦夕的脸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