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叶星辰问。
“荣宝记最近在扩大产线,找我们旗下的公司,借了一笔钱。”顾清河紧盯着前方路况,同时说,“我明天找荣祥,和他谈谈,再另外送他个孟大师的作品,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万一他不同意呢?”叶星辰问。
“明天是私人场合,比今天好办些。他再不识好歹——”顾清河攥紧了方向盘,“我就撤回投资。”
叶星辰愣住了。她紧盯着顾清河。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顾清河皱眉,“荣宝记靠手工现做糕点,早就无法盈利了,空余一个品牌。他们工厂现有的产品线,也是小打小闹,叫好不叫座。荣祥早就想转型,才四处借钱。”
他顿了顿:“现在,正是他们工厂引进机器、扩大生产的关键期。我如果要抽回资金,他不退让,也必须给我退让。”
“……不行。”叶星辰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该怎么办?”顾清河皱眉,“孟大师一物不二做。你去求她,是难于登天。”
“难于登天,也要去试试。”叶星辰说,“这是我自己惹出的祸,不能老是靠你解决——而且,你随意撤回投资,对中云也会有影响。”
顾清河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车内一时沉默。
“……你就是倔。”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代表着他退让了。叶星辰松了口气,心里生出了些感激。
就这样,车子开到了印刷厂前。下车前,顾清河又命令她:“拿出手机。”
“干什么?”她一头雾水,乖乖照办了。
“孟锦绣的联系方式。我现在给你。”顾清河说,“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好。”
这帮助就够了。她慌忙把孟锦绣的手机,以及工作室的地址,都记了下来。
……
第二天,叶星辰就启程,前往孟锦绣的工作室。
出发前,她特意在网上,查询了孟锦绣的资料。
孟锦绣的妈妈和外婆,都从事刺绣工作。她十八岁时,就进入了绣品厂,女承母业。
她如今四十多岁,在刺绣行业,已经颇负盛名了,是国宝级的大师。送给外宾的国礼中,有好几件刺绣,就是孟锦绣亲自绣的,比如锦鲤戏莲的屏风、傲雪红梅的双面绣摆件。
而孟锦绣的为人,也有着工匠的傲气。作品不返工、一件不二做,是她刺绣的规则。她制作的绣品稀少,很多都赠予了亲友,而非卖钱。
因此,在整个A市,都流传着“千金易得,孟锦绣的一作难求”的说法。
叶星辰怀着忐忑的心理,来到了工作室。她向接待的年轻女孩递上名片,说明了来意。
没过多久,女接待拿着名片,出来了。
“孟老师说,她知道昨晚的事。”她抱歉地向叶星辰解释,“荣董事长那件衣服,是她看在两人多年交情上,特意绣成的腾龙献瑞图。世界上绝无第二件。”
“孟老师说,她一件不会二做,帮不上您的忙!”女接待继续说道,“……如果您为难,可以在外面的展厅,走走逛逛。那里有很多刺绣作品,您看上哪幅,买走了就是了。”
“可是,荣董事长说得很明白,就要他的那一件。”叶星辰恳求,“我弄坏衣服,也不是有意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