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艘船只有一室。
一室之内,仅有一塌。
当然,这个床的大小别说四人,再来两个也睡得下。
其意不言而喻。
舱室之内,空间虽不显逼仄,别有洞天。
除了佳肴美酒,和日常所需之物外,还有各种赵昊用的上的东西。
马有福送别赵昊时那一句“为所欲为”,赵昊现在终于理解了。
此时舱室之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四个人,四张脸。
赵昊以手扶额,心中五味杂陈,愁绪难解。
清河郡主眸中却藏着淡淡的不悦。
她算是喜忧参半,只想独占赵昊,不愿有第三人介入其间。
凌寒霜则是面色绯红,时而低头,时而偷瞄,尴尬之情溢于言表,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手足无措。
唯有韩诗韵,笑靥如花,心中窃喜。
昔日梦寐以求,欲与赵昊共眠一榻,却被赵昊百般推辞婉拒,而不可得。
今夕何夕,竟得此天赐良机,自是喜不自胜。
几人刚吃过晚饭,天还没黑,韩诗韵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频频以言语相试,或言夜色已深、或道困意袭来、或以惧鬼为由,欲求赵昊近身相伴。
其情切切,令人动容。
赵昊也确实动容了。
动的是紧锁的眉头。
他虽非迂腐之人,对世间情爱亦有独到见解,一夫多妻尚可容之。
四人同榻之举,实乃大违他心中之礼教。
凌寒霜此时,轻咳一声:
“赵大人,寒霜今夜愿宿于舱外,以免扰了诸位清梦。”
赵昊闻言,连忙劝阻:“凌姑娘此言差矣,此舟之上,夜风凛冽,甲板又硬且湿,恐磨穿皮肤,岂是女子所能安身之处?此事万不可行。”
凌寒霜轻拍肩头,淡然而笑,道:“昔日林间,幕天席地,尚且能安然入梦,此番舟中之夜,又有何惧哉?”
赵昊闻言,感觉拦不住,干脆顺水推舟,随即道:
“既是如此,我便与凌姑娘同赴甲板,共赏夜色之美,清河、诗韵,你们安寝哈。”
言罢,赵昊起身相随,步入夜色。
舱内,韩诗韵心绪难平,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而清河郡主,则是一副慵懒之态,心中暗自思量,近日来赵昊的两夜的宠爱,已让她心满意足。
今夜得以安眠,正是所求。
于是,她轻舒罗裳,侧身而卧,不多时便沉入梦乡。
韩诗韵独自静坐片刻,望着清河郡主宁静的睡颜,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渐渐释然。
终是缓缓躺下,让思绪随着夜色一同沉寂。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
星辰点点,点缀着河面。。
甲板上,赵昊仰卧其上,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感慨万千。
他侧首望向凌寒霜,只见她抱刀靠坐在船边,不禁问道:“寒霜,你为何总是刀影随身,即便在这宁静之夜,亦不曾离手?”
“记得在密 林深处,你也是如此。”
凌寒霜闻言,目光微敛,轻声道:“此乃苏卫之习,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测。刀在侧,心自安。”
赵昊闻言,轻笑一声,道:“寒霜,我也曾见过诸多苏卫,哪有你这般,刀不离身者?”
凌寒霜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沉默不语,似是在心中权衡着是否该吐露心声。
月光下,她的面容更显清冷,
赵昊见状,也不再追问,转而话锋一转,道:“寒霜,凌素雪之名,她可是你胞妹?”